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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05 叠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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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雷鸣渐远,小加加将新煮的姜汤分给众人。醉梦媛举着金色酒壶往碗里倒了些烈酒,醉梦兰蹲在灶边翻动烤焦的面饼,虎妞小葵正缠着二宝讲修渠时的惊险。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庞,小加加忽然明白,这层层叠叠的牵挂,早已织成了比任何披风都温暖的网,将他们紧紧护在中间。

雨过天晴时,醉梦兰蹲在门槛上用蓝绸子缠裹开裂的竹篾,南宫润举着灯笼替她照亮,烛光将两人影子叠成歪斜的剪纸。院角突然传来“喵呜”惊叫,醉梦红炸着毛从柴垛里滚出来,红色裙摆沾着稻草:“冯广坪!你修屋顶的灰往下掉!”被点名的男人探出头,腰间还缠着半截麻绳:“明日就能把漏雨的地方补上!”

小加加正在灶台熬制草药,铜锅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鬓边碎发。刘阿肆拄着拐杖挪到她身后,藏青叠氅松松垮在肩头,针脚处的并蒂莲被雨水浸得发暗。“我来添柴。”他伸手去够墙边的木柴,却被小加加用锅铲敲了手背:“大夫说你要静养!”

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觅媛骑着小毛驴晃悠而来,金色裙裾扫过沾着露水的石板路:“徐怀瑾从扬州带回了新茶种!”她话音未落,醉梦泠从水缸里探出脑袋,湿漉漉的粉色长发缠着水草:“觅两哥哥在湖里发现了能固堤的沉水植物!”

醉梦香突然跃上院墙,黄色披风在晨风里猎猎作响,豹目扫过众人:“聂少凯联系了邻村的石匠,三日后就来加固水渠。”她目光落在小加加身上,放缓了语气:“你若是会累,便歇一歇。”

小加加摇头,将熬好的药汁倒进陶碗。药香混着窗外飘来的茉莉气息,她忽然想起昨夜醉梦熙满身泥泞却笑着说“水渠保住了”,想起醉梦甜在雨里为大家披蓑衣时被打湿的橙色头巾。低头看碗中药汁泛起的涟漪,倒映着刘阿肆专注的眉眼,他正用缠着纱布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凉透的叠氅重新折好。

“等我好了。”刘阿肆忽然开口,指腹抚过披风上褪色的并蒂莲,“要在水渠边种满野蔷薇。”小加加鼻尖发酸,转身又往灶里添了把干柴。火光映得满屋通红,照见醉梦艾用嫩绿丝线修补众人破损的衣衫,照见虎妞小葵和二宝争着往陶罐里塞晒干的艾草,也照见那方藏青叠氅,在晨雾里静静舒展,将未说出口的牵挂,叠进又一个平凡的清晨。

三日后正午,石匠队伍的凿石声混着蝉鸣荡开。小加加提着竹篮穿过工地,素白裙摆掠过新垒的石堤,篮中装着掺了薄荷叶的酸梅汤。刘阿肆倚着拐杖指挥,藏青叠氅随意搭在肩头,汗水浸透的后背洇出深色痕迹。

“快歇着!”小加加将陶碗塞进他手里,指尖擦过他发烫的手背,“伤口又要裂开了。”刘阿肆笑着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溅出的汤汁落在叠氅的并蒂莲上,像是绽开的小水花。

忽然传来铁器坠地的巨响。醉梦熙的白衫沾满石粉,正揪着大风的衣领:“让你扶稳梯子!差点砸到艾姐!”醉梦艾捂着被蹭乱的绿裙后退,兔耳却仍警惕地竖着。苏晚凝慌忙举起账本:“石料还有缺口,得去邻镇......”

“我去!”醉梦紫九条尾巴同时炸开,紫色纱裙旋成漩涡,“纳兰京前日说新得了匹千里马!”话音未落,醉梦红已跃上墙头,红色裙摆猎猎如火焰:“我和冯广坪抄近路,顺道采些野蔷薇苗。”

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被拽得一个趔趄。刘阿肆将她拉到树荫下,粗糙的手掌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日头毒,回屋歇着。”他说着要取下叠氅给她遮阳,却被小加加按住手腕。

“别动。”她踮脚将披风重新整理好,针脚处的并蒂莲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你看,”她指着远处正给石匠递水的醉梦甜,橙色头巾在烈日下格外鲜亮,“二姐把新熬的绿豆汤都送来了。”

刘阿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轻笑出声:“觅媛又在缠着徐怀瑾背诗,你瞧她把金簪子都插歪了。”远处,醉梦媛晃着金色裙摆跺脚,发间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微风掠过石堤,掀起小加加鬓边碎发。她望着刘阿肆被晒得发红的侧脸,忽然想起今早折披风时,特意在夹层缝进的提神香囊。原来牵挂就像这层层布料,看似平凡,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将暖意与安心悄然传递。

夕阳将石堤染成琥珀色时,醉梦紫骑着浑身汗沫的骏马疾驰而来,紫色斗篷在风中鼓成饱满的帆。她翻身下马,九条尾巴扫落几片晚霞:“纳兰京把私库里的青石都搬来了!”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沾满泥土的蔷薇苗从树后钻出来,猫爪还勾着冯广坪的衣襟:“山那边的野蔷薇开疯了,根须都缠在我尾巴上!”

小加加蹲在新翻的泥土旁,素白衣袖挽到手肘,露出腕间淡青色血管。她小心翼翼地将花苗放进坑中,忽然指尖触到硬物——是块刻着并蒂莲的碎陶片。刘阿肆拄着拐杖在旁培土,藏青叠氅垂落的一角被晚风掀起,拂过她泛红的脸颊:“当心扎手。”他说着用粗粝的拇指蹭去她鼻尖的泥点。

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觅媛骑着装饰华丽的小毛驴晃悠而来,金色裙摆上缀着的珍珠在暮色中闪烁:“徐怀瑾说要给新水渠题字!”醉梦泠从附近的溪流探出身,粉色长发缠着水草,鱼尾在水中划出细碎银光:“觅两哥哥在水底找到块光滑的石板!”

醉梦香突然跃上石堤,黄色豹纹披风猎猎作响:“聂少凯带石匠看最后一处缺口!”她转头望向小加加,豹目里难得泛起温柔:“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小加加刚要摇头,却被刘阿肆轻轻按住肩膀。

“听话。”少年的声音裹着黄昏的暖意,将叠氅轻轻披在她肩头。藏青布料带着他的体温,针脚处的并蒂莲贴着她剧烈跳动的心口。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醉梦艾用绿色丝带系住散落的花苗,虎妞小葵正和二宝争着提水桶,醉梦甜的橙色头巾在炊烟中若隐若现。晚风送来泥土与蔷薇的清香,她忽然明白,这些琐碎的日常,早已将牵挂织成了比任何宝物都珍贵的网,将他们紧紧拢在岁月的褶皱里。

星子初现时,水渠旁的篝火燃起来了。醉梦媛晃着金步摇,非要徐怀瑾当场题诗,惹得众人笑闹着起哄;醉梦泠将鱼尾浸在溪水里,和觅两哥哥窃窃私语,溅起的水花沾湿了粉色裙摆。小加加坐在新垒的石堤上,藏青叠氅裹着两人,布料间艾草与泥土的气息缠绕交融。

“疼吗?”她忽然低头,指尖悬在刘阿肆尚未痊愈的伤口上方。少年晒得黝黑的脸上浮起笑意,粗糙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这点伤,哪及得上你熬夜缝披风时扎破的手指头。”他说着,从叠氅暗袋里摸出颗野莓,“今日栽花时找到的,最甜的那颗。”

忽有夜风掠过,吹得篝火噼啪作响。醉梦红的猫爪突然按住乱窜的火苗,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星光:“冯广坪!快把烤糊的玉米拿走,熏得本姑娘尾巴都炸毛了!”被点名的男人挠着头,举着黑黢黢的玉米棒往醉梦甜的灶台跑——那里飘来新蒸的米糕香气。

“快看!”醉梦艾突然拽着苏晚凝的衣袖,兔耳兴奋地颤动。只见醉梦紫九条尾巴同时亮起狐火,在夜空绘出流动的蔷薇图案;醉梦熙抽出长刀,雪白劲装旋成疾风,刀尖挑起的火星与狐火相映成趣。大风举着木盾跟在后面,嘴里喊着“当心暗器”,却被虎妞小葵用树枝敲了后脑勺:“二宝都比你机灵!”

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听着此起彼伏的笑骂声,看醉梦青缠着何童教石匠们辨认草药,看觅佳指挥李屹川搬来新制的石臼。藏青叠氅上的并蒂莲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她忽然想起寒武纪的古老传说,说相爱的人若共守一方土地,连风中都会生长出牵挂的藤蔓。而此刻,这层层叠叠的布料里,裹着的何止是夜露与暖意,分明是比星辰更绵长的人间烟火。

夜风送来阵阵蝉鸣,醉梦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蓝色裙摆扫过满地星辉:“南宫润新写了治水歌谣,大伙听听!”书生涨红着脸推了推玉冠,清咳一声便唱起来,惹得醉梦红笑倒在冯广坪肩头,红色裙裾扫落几片烤焦的栗子壳。

小加加望着篝火映红的众人,忽然想起叠氅暗袋里还藏着前日采的野薄荷。她刚要起身,却被刘阿肆轻轻按住,少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路上捡的,还热乎。”打开竟是两个桂花糖糕,糖霜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阿肆!快来帮忙!”醉梦甜的声音从灶台传来,橙色头巾下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燕子严正往灶里添柴,火舌舔着铁锅,锅里咕嘟作响的是新酿的米酒。刘阿肆起身时,藏青叠氅滑落肩头,小加加忙伸手接住,布料间残留的体温让她脸颊发烫。

此时,醉梦熙突然跃上石堤,长刀在月下划出银弧:“大风!敢说我刀法退步,来比划比划!”话音未落,她已将大风的木剑挑飞,雪白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虎妞小葵抱着二宝凑过来,橙色裙摆沾满草屑:“让开让开!看我给你们表演打虎拳!”

小加加将叠氅重新叠好抱在怀中,针脚处的并蒂莲硌着掌心。她望向人群里忙碌的刘阿肆——少年正帮聂少凯架起新制的水车,月光洒在他汗湿的后背,藏青叠氅随意搭在石碾上,像朵沉默的云。远处醉梦紫的狐火与醉梦泠鱼尾的荧光交织,恍惚间,她觉得这层层叠叠的牵挂,早已化作这方天地间最温暖的网,将所有的欢笑与烟火都轻轻兜住。

正当众人笑闹间,夜空忽然划过一道奇异的绿光。醉梦紫的九条尾巴瞬间炸成戒备姿态,狐目警惕地望向天际:“这气息......是寒武纪的星陨!”醉梦香利落地跃上高处,黄色豹纹披风猎猎作响:“聂少凯,快清点人数!”

小加加下意识攥紧怀中的叠氅,藏青布料下的并蒂莲硌着掌心。刘阿肆迅速挡在她身前,虽然伤腿还未痊愈,却仍稳稳握住锄头:“小加,你躲到石屋后。”她却摇头,将叠氅展开披在两人肩头:“要一起。”

醉梦熙挥舞长刀劈开突然弥漫的雾气,雪白劲装在幽光中若隐若现:“什么东西!出来!”回应她的是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兰的鼠耳剧烈颤动:“有东西在草丛里!”话音未落,数十只发着荧光的甲虫破土而出,翅膀振动声如诡异的低鸣。

“是荧惑虫!”醉梦青的青色面纱被夜风吹开,她迅速结印,蛇形胎记泛起微光,“大家捂住口鼻,它们的鳞粉有毒!”小加加慌忙从叠氅夹层掏出备用的艾草香囊,分给身旁的人。刘阿肆则抄起木棍,将扑向小加加的甲虫狠狠拍落。

混战中,觅媛突然惊呼。她金色裙摆被藤蔓缠住,徐怀瑾挥袖甩出符咒却无济于事。醉梦红立刻窜过去,猫爪寒光一闪斩断藤蔓:“呆子,用火烧!”冯广坪会意,迅速点燃火把,火焰照亮众人紧张却坚定的面容。

小加加看着刘阿肆额角滚落的汗珠,心揪成一团。她解下叠氅上的布条,替他包扎被甲虫划伤的手臂:“疼吗?”少年咧嘴一笑,眼神却始终警惕四周:“没你绣披风时扎到手疼。”这句话让她鼻尖发酸,手中的动作却更加利落。

此时,醉梦甜端着刚熬好的解毒汤冲过来,橙色围裙上溅满药汁:“都来喝一口!”燕子严则在一旁架起铁锅,熬煮驱毒的草药。火光摇曳间,小加加望着身边并肩作战的众人——醉梦艾用绿色丝带捆住受伤的同伴,虎妞小葵护着二宝与甲虫搏斗,觅佳指挥李屹川搭建临时屏障。

藏青叠氅在夜风中翻飞,小加加忽然觉得,这方布料叠起的何止是牵挂,更是守护彼此的决心。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气时,她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未知,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能将平凡的日子,过成最温暖的传奇。

硝烟散尽的清晨,露珠在野蔷薇的嫩芽上凝成珠串。小加加蹲在水渠边浣洗带血的叠氅,月白衫子被晨雾洇得半透。藏青布料在溪水中舒展,针脚处的并蒂莲被血渍晕染,倒像是开出了新的花瓣。

“我来吧。”刘阿肆的影子覆在她身上,少年单膝跪在湿润的泥土上,伤腿还缠着浸了草药的布条。他伸手去够溪边的皂角,却被小加加拍开:“大夫说你不能沾水!”话音未落,醉梦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小俩口又在腻歪?”猫女甩着尾巴晃过来,红色裙摆扫落一串水珠。

院外突然传来车轮轱辘声。醉梦紫倚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九条尾巴懒洋洋地垂在紫色绸缎外:“纳兰京送来新织的云锦,给你们补披风正好。”醉梦兰从车厢里探出头,蓝色衣襟沾着墨水:“南宫润还写了驱虫符咒,保准比艾草管用十倍!”

小加加正要起身,却见醉梦甜挎着竹篮走来,橙色头巾下藏着笑意:“阿严在后院支了染缸,说是要把叠氅染成藏青配月白——就像你俩站在田埂上的样子。”她话音未落,醉梦熙扛着长刀闯进来,雪白劲装破了好几个洞:“大风那呆子把我的护腕烧了个窟窿,正好用云锦补!”

正午的阳光漫过新砌的石堤,众人围坐在紫藤花架下。觅媛晃着金簪子给徐怀瑾梳头,醉梦泠在水缸里教觅两哥哥织渔网,虎妞小葵追着二宝满院子跑。小加加坐在刘阿肆身侧,银针穿过云锦时闪着微光,新绣的并蒂莲比从前更大更艳。

“当心。”刘阿肆伸手挡住她垂落的发丝,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小加加低头轻笑,针脚却愈发细密。藏青与月白的布料在膝头堆叠,就像无数个清晨她踮脚折披风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牵挂不再藏在夹层里,而是化作满屋的笑语,融进了每一寸平凡的时光。

新染好的藏青叠氅在绳上晾晒,月白镶边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小加加踮脚调整木夹时,忽听得院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转头望去,只见醉梦熙骑着威风凛凛的黑马,雪白劲装换成了崭新的云锦短打,腰间还别着大风连夜打造的银质刀鞘。

“小加加快看!”虎妞小葵拽着二宝从街角冲出来,橙色裙摆沾满草屑,“熙姐姐接了护卫镖,要带我们去市集!”醉梦甜挎着新缝的布包跟在后面,橙色围裙上绣着热腾腾的包子图案:“阿严说去买些糯米,给大伙包桂花蜜粽。”

刘阿肆擦着汗从田埂走来,粗布短打浸透汗水,却仍快步上前扶住小加加:“当心摔着。”他仰头望着叠氅,目光掠过新绣的并蒂莲,唇角勾起笑意:“比从前更俊了。”醉梦红突然从屋顶跃下,红色裙摆如同一朵炸开的火焰:“俊什么俊,冯广坪说邻村的稻种出了问题,咱们得去瞧瞧。”

话音未落,醉梦青的青色面纱随风飘来,人已出现在院门前:“何童在渡口发现了变异水草,怕是会堵塞水渠。”她的蛇形胎记微微发亮,显然事情紧急。醉梦紫摇着九条尾巴慢悠悠踱步,紫色纱裙拖曳出流光:“纳兰京派了船队,倒是能帮忙清理。”

小加加迅速取下叠氅,动作利落却又轻柔,生怕扯到新绣的针脚。藏青布料裹着熟悉的气息,她将披风递给刘阿肆,指尖在暗袋处停顿——那里又塞进了个新缝的安神香囊,绣着小小的麦穗。“早去早回。”她轻声道。刘阿肆接过披风,叠起时露出内侧绣的小字:“平安归”。

院外,醉梦艾正用绿色丝带帮苏晚凝捆扎账本,觅媛晃着金簪子跳上马车,大声催促徐怀瑾:“快点!再磨蹭好布料都被抢光了!”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平凡的琐碎日常,恰似手中的叠氅,看似简单的折叠,却藏着数不清的牵挂与温情。而每一次的分离与相聚,都让这层层叠叠的羁绊,愈发厚重温暖。

暮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小加加已踩着满地银杏叶往田间去。素白裙裾掠过湿润的泥土,藏青叠氅裹着她单薄的肩膀,新添的毛领在晨风里轻轻颤动——那是醉梦红执意用自己褪下的冬毛织就的。远处传来刘阿肆耕作的吆喝,惊起芦苇丛中一群白鹭,她下意识加快脚步,藤篮里的艾草香囊随着步伐轻轻碰撞。

“当心泥坑!”熟悉的声音传来。刘阿肆扛着锄头从田埂跃下,粗布短打的衣角还沾着露水。他伸手接过藤篮,另一只手牢牢扶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小加加仰头望着他晒得黝黑的脸庞,发现不知何时,少年的眼角竟添了几道细纹,“又熬夜缝补了?瞧这黑眼圈。”

藏青叠氅突然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侧新绣的纹样。这一回不是并蒂莲,而是金灿灿的麦穗与缠绕的野蔷薇,针脚间还缀着细小的珍珠——那是醉梦泠从深海寻来的。“是醉梦兰出的主意,”小加加低头轻笑,耳尖泛红,“她说麦穗配蔷薇,才衬你这庄稼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热闹的喧哗。醉梦熙骑着黑马疾驰而来,雪白劲装猎猎作响,身后跟着抱着农具的大风。“闪开闪开!”虎妞小葵的声音先到,橙色身影如小炮弹般冲过田埂,二宝举着新摘的柿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醉梦甜挎着竹篮从另一条小路走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快来尝尝新蒸的南瓜糕!”

众人围坐在新修的石亭下,这是聂少凯请工匠特意建造的。醉梦香倚着亭柱擦拭佩剑,黄色豹纹披风随意搭在石凳上;醉梦紫晃着九条尾巴,正用狐火帮南宫润烘干被露水打湿的书卷;觅媛举着金步摇追着徐怀瑾,非要他给新得的玉佩题字。

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看着醉梦泠在池塘里教觅两哥哥采莲藕,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藏青叠氅盖住两人交叠的腿,她忽然摸到夹层里的硬物——是块光滑的鹅卵石,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平安”二字,那是上次水灾时,刘阿肆从决堤处捡回的。

“水渠今年收成好,”刘阿肆的声音混着秋风拂过耳畔,“等冬月,我们去市集买些新布。”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叠氅的边缘,“给你做件暖和的棉衣,再绣上你喜欢的云纹。”小加加转头,撞进他眼底温柔的笑意,就像初见那日,少年在田间抬头,阳光正好落在他汗湿的睫毛上。

暮色渐浓时,醉梦红突然跃上石桌,红色裙摆扫落满桌果壳。“都别发呆了!”猫女的眼睛在暮色中亮晶晶的,“冯广坪在后院架起了烤架,今晚不醉不归!”众人哄笑着起身,醉梦艾的绿丝带、觅佳的亮黄头巾在风中飘扬,惊起满树栖息的归鸟。

小加加任由刘阿肆牵着走,藏青叠氅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她望着前方热闹的背影,听着醉梦熙的笑骂、醉梦甜的叮嘱,忽然觉得岁月就这样老去也很好。那些叠进披风里的牵挂,早已化作生活里无处不在的温暖,如同春日的雨、秋日的月,无声却坚定地守护着每一个平凡的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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