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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15 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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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晨雾未散,属羊的小加加一袭素白衣袂垂落溪石,与恋人刘阿肆并立汲水。少年担起木桶时,两汪倒影在晃动的水面相依而行,仿若将这对务农眷侣的温柔岁月,都揉碎成了粼粼波光里的呢喃。

晨光初绽,溪边青石上,属羊的小加加身着一袭素白襦裙,与恋人刘阿肆并肩而立,共执木桶汲水。潺潺溪水中,两人倒影相依,随着晃动的水面轻摆,仿若将岁月静好都揉进了这温柔的晨光与潺潺流波之中。

暮春的晨雾裹着湿漉漉的蔷薇香,西子湖畔的柳丝垂到水面,将倒影织成青纱帐。小加加踮着绣鞋踩上覆满青苔的溪石,羊脂玉般的耳垂被晨风拂得泛红,月白襦裙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轻颤,恍若要游进水里。她弯腰时鬓边的银铃发簪叮咚作响,惊醒了水面沉睡的涟漪。

"当心滑。"刘阿肆粗粝的手掌突然覆在她扶着青石的手背上,少年褪色的青布短打沾着夜露,麦色脸庞却比朝阳更烫人。他肩上挑着的木桶还在晃,里面盛着半桶碎金般的晨霞,"你且歇着,这水我来挑。"

小加加歪头轻笑,睫毛上凝着的雾珠簌簌落在他手背上:"又不是第一次来,去年暴雨冲垮田埂,还是我背着你蹚过的溪呢。"她故意摇晃手腕,吓得刘阿肆慌忙松手,却见少女已稳稳攥住木桶提梁,腕间银镯与木柄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倒是你,昨儿插秧到子时,当心摔进水里变作落汤鸡。"

话音未落,刘阿肆突然挑起另一只木桶,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小加加裙角。两人倒影在水面交叠,随着涟漪化作纠缠的流云。少年望着水中相偎的影子,喉结动了动:"等田里的稻子熟了......"话未说完便被小加加截断:"又要说酿桂花酒?去年你藏在地窖的酒,都被醉梦红姐姐偷去换胭脂了。"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柳梢在水面跳跃。小加加忽然指着倒影惊呼,原来不知何时,两簇早开的蔷薇飘落在他们发间,随着水流的晃动,像极了并肩而立的并蒂花。刘阿肆望着她耳后那抹嫣红,心跳声混着潺潺水声,竟比春社时的锣鼓还要热闹。

忽有银铃声自柳荫深处传来,惊得水面涟漪骤起。醉梦红斜倚在垂落的柳枝上,火红襦裙与新发的嫩绿枝叶相映成趣,鬓边簪着的海棠随着她晃悠的脚步轻颤。"好哇小加加,说好了帮我采蔷薇做胭脂,倒在这儿与情郎看倒影!"她指尖捏着枚未开的花苞,故意朝水面掷去,惊散了两团相依的影子。

刘阿肆耳根发烫,慌忙去扶歪斜的木桶。小加加却噗嗤笑出声,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早给你备下了,昨儿在东山坡摘的野蔷薇。"纸包展开,玫红花瓣还凝着露珠,醉梦红立刻两眼放光,踩着树杈轻盈跃下,发间金铃铛撞出清脆声响:"算你有心!等胭脂做成了,分你半盒抹嘴唇。"

正说着,远处传来铜锣声。醉梦泠赤着脚从芦苇丛中钻出来,粉色纱裙沾满草屑,发梢还滴着水珠:"快来看!醉梦熙和大风在桥头比剑,把徐怀瑾的鸟笼子都挑飞啦!"她话音未落,小葵的暴喝便顺着风滚来:"徐怀瑾你这登徒子!敢拿折扇撩我八姐,看我不撕烂你的花衣裳!"

刘阿肆望着小加加跃跃欲试的眼神,无奈地重新系紧木桶绳索:"又要去凑热闹?"少女已提着裙裾往岸边跑,回头时发间银铃与晨露齐飞:"晚了可抢不到前排!你把水送回去,晌午来醉梦甜姐姐那儿,听说她新烤了桂花饼!"

待少年挑起水桶,溪面上只剩零星花瓣打着旋儿。远处传来叫好声与兵器相击的铮鸣,混着醉梦红讨要蔷薇的笑骂,还有小葵爽朗的大笑。刘阿肆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肩头的木桶轻了许多——或许是这春光太盛,连带着挑水的路,都走成了绕着西子湖的踏青。

刘阿肆挑着水往回走时,忽听得田埂上传来细碎议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兰蹲在新插的稻苗旁,靛蓝裙裾沾满泥浆,正与南宫润捧着竹简争论。"这书上写'稻花香里说丰年',可明明还未抽穗,哪来的香气?"她鼻尖沾着泥点,却不减认真神色。南宫润折扇轻点水面,惊起群群游鱼:"兰丫头,待得月上柳梢,你再来此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鸡飞狗跳的喧闹。醉梦甜系着碎花围裙从灶台边冲出来,发髻歪斜,手里还攥着擀面杖:"燕子严!你把盐当成糖撒进桂花饼里,这可怎么待客!"被唤作燕子严的青年红着脸挠头,橙色衣角沾着面粉,"我见那罐子白花花的......"两人追逐的身影掠过桃林,惊落满地粉瓣。

小加加蹲在桥头看醉梦熙与大风比试,素白裙摆扫过青石板。醉梦熙剑走游龙,狼尾辫在风中猎猎作响,忽而剑锋一转,挑落大风束发的绸带。"承让!"她收剑入鞘,白衣翻飞间露出腰间新打的狼头银饰。大风揉着凌乱的头发,嘟囔道:"若不是怕伤着你......"话未说完,便被围观的觅媛笑得面红耳赤。

忽有淡雅药香飘来,醉梦青挽着竹篮行至溪边,水青色裙裾沾着露水。她蹲下时,发间玉簪映着水光,惊得蝌蚪四散。"何郎,这溪边的艾草生得正好。"她轻声唤道。书生何童慌忙放下书卷,袍角险些浸入水中:"当心湿了鞋袜。"两人相视而笑,惊起芦苇丛中一对白鹭。

刘阿肆望着远处嬉闹的众人,嘴角不自觉上扬。待他将水倒入水缸,转身便见小加加倚在门框上,手里举着块黑黢黢的饼:"醉梦甜姐姐新做的,说是试新方子......"少女眉眼弯弯,"要尝尝吗?"少年笑着接过,咬下时满嘴焦香,却比蜜糖还甜。窗外,春光正好,微风卷起柳丝,将满院笑语都揉进了这平凡的日子里。

刘阿肆刚咬下那口焦饼,忽闻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转头望去,醉梦香骑着枣红马疾驰而来,明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朵跃动的火焰。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身姿矫健如豹,吓得路边的麻雀扑棱棱飞起。“阿肆!小加加!”她扬了扬手中的请柬,“聂少凯说福州运来的云锦到了,邀大家去挑料子做夏衫!”

小加加眼睛一亮,裙摆一扫便跃到马旁,素白的裙裾与醉梦香的黄衫形成鲜明对比。“真的吗?我正愁没合适的布料做新衣裳呢!”她伸手轻抚马鬃,马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刘阿肆望着她雀跃的模样,默默将剩下的焦饼塞进怀里——等她饿了,兴许还会想吃。

一行人朝着聂家走去,途中经过一片桑林。醉梦艾提着竹篮正在采桑叶,翠绿的裙角沾满草屑,发间别着的白玉兔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的恋人苏晚凝站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捧着个陶罐:“艾艾,当心别摔着,我给你带了酸梅汤。”醉梦艾闻言回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宛如林间最灵动的玉兔。

快到聂家时,忽见醉梦紫倚在雕花门框上,紫色纱裙随风轻扬,眉间的朱砂痣衬得她愈发妩媚。“你们可算来了,纳兰京正和徐怀瑾斗茶呢,那场面,啧啧……”她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屋内传来瓷器相撞的清脆声响,伴着徐怀瑾夸张的叫声:“这茶明明回甘更胜!”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小加加被醉梦香拉着往绸缎房走,路过花园时,忽然瞥见醉梦泠蹲在池塘边,粉衣几乎要垂入水中。她正专注地盯着水面,口中念念有词:“觅两哥哥说今日会来……”话音未落,水中突然泛起涟漪,一条锦鲤跃出水面,溅了她满脸水花。她却不恼,反而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这便是最好的回应。

刘阿肆站在廊下,看着小加加在绸缎堆里挑挑拣拣,素白的身影穿梭在五彩斑斓的布料间,宛如一只灵动的小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有她在身边,便胜过世间万千繁华。

正当小加加指尖拂过月白色云锦时,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宝跌跌撞撞冲进来,虎头帽歪到一边,橙色短打沾满草叶:“不好了!醉梦熙和大风在集市和马帮起冲突了!”话音未落,小葵已经攥着木剑窜到门口,虎牙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八姐?”

刘阿肆本能地挡在小加加身前,却见少女已经提起裙摆往外跑,素白裙裾掠过满地绸缎。“走!去瞧瞧!”她发间银铃晃动,惊得廊下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学舌。醉梦香翻身上马时,黄衫猎猎作响:“聂少凯,备马车!咱们抄近路!”

集市口挤满了围观人群。醉梦熙的狼头银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长剑横在胸前,白衣上沾着尘土却依旧挺拔如松。大风挥舞着狼牙棒站在她身侧,脖颈处挂着的护身符随着喘息轻轻摇晃。对面马帮首领的皮靴碾过滚落的货箱,粗声喝道:“敢坏老子的生意?”

“你们强占义庄空地晒盐,坏了风水!”醉梦熙剑尖微颤,映着她眼底的怒意,“今日必须给个说法!”话音未落,小葵已经举着木剑冲了进去,橙色身影如同一团火:“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混乱间,小加加挤到前排,忽然瞥见街角缩着只瑟瑟发抖的小羊羔。它洁白的绒毛沾满泥浆,羊角还缠着断裂的缰绳。“阿肆!”她拽着恋人的衣袖,“那羊……”刘阿肆立刻会意,脱下外衫裹住挣扎的小羊羔。温热的触感让小羊发出咩咩轻叫,脑袋直往小加加怀里钻。

“都住手!”醉梦香的黄衫突然闯入视线。她翻身下马时,腰间皮鞭甩出清脆声响,“聂少凯已去报官,你们是想蹲大牢还是想好好谈?”马帮首领的脸色变了变,而醉梦熙趁机收剑入鞘,狼尾辫扫过小加加肩头:“谢了,帮我看着这小家伙?”

夕阳西下时,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小加加抱着小羊走在最后,素白衣襟上沾着草屑。“给它取个名字吧?”她仰头看向刘阿肆,眸中映着漫天晚霞。少年挠了挠头,耳尖泛红:“就叫……就叫‘小团圆’?”小羊似乎听懂了,咩咩叫着蹭了蹭两人交叠的影子,将溪边未说完的情话,都融成了暮色里的温柔。

暮色渐浓,小加加抱着“小团圆”走在田埂上,新抽的稻苗在晚风里沙沙作响。刘阿肆特意放慢脚步,看着月光给少女的发梢镀上银边,小羊羔偶尔发出的咩叫,混着远处醉梦甜家厨房飘来的糯米香。忽然,草窠里窜出个灰影,吓得小团圆猛地往小加加怀里钻。

“莫怕莫怕。”小加加蹲下身子,素白裙摆扫过带着夜露的狗尾巴草。借着月光,她瞧见是只断了翅膀的麻雀,靛蓝色羽毛间凝结着暗红血迹。“定是被顽童打伤了。”她眼眶微微发红,指尖轻轻抚过麻雀颤抖的脊背。刘阿肆已经解下束发的布条,粗粝的手指却格外小心地缠绕在鸟儿折断的翅膀上。

两人还未起身,前方竹林突然传来细碎响动。醉梦兰抱着几卷竹简跌跌撞撞跑出来,蓝色裙摆被竹枝勾得破破烂烂,发间的玉簪不知去向。“阿肆!小加加!”她声音带着哭腔,“南宫润被山匪盯上了!”话音未落,醉梦紫踩着夜露掠来,紫色纱裙在风中翻涌如浪:“我刚探到消息,他们藏在青枫崖的山洞里。”

小加加将麻雀塞进刘阿肆怀里,银铃发簪随着起身的动作叮咚作响:“走!叫上其他人!”她眸中映着月光,像极了溪边粼粼的水波。刘阿肆把小羊和麻雀托付给闻声赶来的醉梦艾,顺手从柴房抄起一柄锄头。夜色里,众人的脚步声惊起满池蛙鸣,醉梦甜举着新烤的肉饼追出来,橙色围裙在风中晃成一团暖光:“都小心些!回来给你们留热汤!”

青枫崖下,醉梦熙已经抽出长剑,狼尾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我先上去探路,大风你带小葵绕后。”小加加攥着刘阿肆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那日溪边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远处山洞里隐约传来打斗声,而她望着恋人侧脸坚毅的轮廓,忽然觉得,只要并肩而立,再黑的夜也能走出光来。

夜雾裹着松脂气息漫上山崖,小加加攥着刘阿肆的手越发收紧。忽听崖上传来金属相击的铮鸣,醉梦熙的狼头银饰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她正与山匪头目缠斗,白衣翻飞间剑锋直取对方咽喉。大风挥舞狼牙棒横扫,惊起满树寒鸦,翅膀扑棱声混着小葵的虎啸般怒吼:“放开那书生!”

刘阿肆握紧锄头,刚要冲上前,却被小加加拽住衣袖。少女盯着崖边凸起的藤蔓,素白裙摆扫过潮湿的苔藓:“咱们从侧路绕上去,你看那藤蔓——”她的目光笃定,像极了那日溪边坚持要自己挑水时的倔强。刘阿肆心头一暖,弯腰拨开荆棘:“你跟着我,当心划伤。”

两人手脚并用地攀爬,露水浸透了鞋袜。快到崖顶时,忽闻洞内传来闷哼。小加加扒着岩石望去,正见醉梦兰跪在昏迷的南宫润身旁,蓝色裙摆上满是泥土,手中握着半截折断的竹简。“别碰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拦在书生身前,发间残留的蓝绸带在风中剧烈摇晃。

“小加加,接着!”下方传来醉梦红的呼喊。红衣女子如灵猫般跃上岩壁,手中甩出的绳索精准落在小加加手边。小加加咬着嘴唇系紧藤蔓,忽见刘阿肆解下腰间草绳,将两人手腕紧紧缠在一起:“这样摔不丢。”他麦色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耳尖却红得厉害。

就在此时,洞内突然传来轰然巨响。聂少凯带着家丁撞开洞门,醉梦香的皮鞭在空中甩出炸响,惊得山匪纷纷后退。小加加与刘阿肆趁机冲进去,素白与青布的身影交错,她俯身护住南宫润时,发间银铃叮当作响,惊得蜷缩在角落的小老鼠窜进醉梦兰的袖中。

混战中,小加加忽然被人拽进温暖的怀抱。刘阿肆用身体挡住飞来的石块,手中锄头狠狠砸向偷袭者:“闭眼!”他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带着田间泥土的气息。待月光重新照亮洞穴,众人相视而笑,醉梦泠不知何时潜进来,粉衣滴水,怀中还抱着浑身湿透的觅两哥哥。洞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新的晨光,又将洒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江南水乡。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众人拖着疲惫身躯下山。小加加的素白襦裙沾满泥点,发间银铃也歪歪斜斜,却仍小心翼翼护着怀中受惊的麻雀。刘阿肆挑着受伤的南宫润,青布短打的补丁上又添了新痕,脚步却沉稳如昔:“等回去让醉梦青采些草药,定能好起来。”

路过西子湖畔,醉梦泠突然指着芦苇荡惊呼。只见觅两哥哥浑身湿透地抱着只木盆,盆里蜷着只瑟瑟发抖的小狐狸,皮毛被河水泡得乱糟糟的。“方才在洞里见它被困兽夹,总不能见死不救。”他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掏出帕子擦拭小狐狸的伤口,紫色纱裙垂入水中,惊起一群红鲤。

“都来我家!”醉梦甜站在田埂上挥舞着橙色围裙,发髻上还沾着面粉,“新熬的荷叶粥,再烤些兔肉!”燕子严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刚摘的野果,见众人走近,立刻递上温热的面饼:“吃些垫垫肚子。”

小加加蹲在灶台边添柴,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刘阿肆悄悄塞给她个烤红薯,粗糙的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微微发烫。“小心烫。”少年耳尖发红,转身去帮醉梦艾处理草药。青绿色的艾草在石臼中捣碎,香气混着米粥的甜腻,弥漫在晨光微熹的厨房里。

忽有清脆的铜铃声由远及近,醉梦香骑着枣红马疾驰而来,黄衫翻飞如蝶。“聂少凯找了大夫!”她翻身下马,腰间皮鞭还沾着夜露,“说是南宫公子并无大碍,就是……”她瞥见醉梦兰守在榻前,握着南宫润的手不肯松开,蓝裙下摆被泪水洇出深色痕迹,后面的话便化作了叹息。

晨光穿透窗棂,在众人身上洒下细碎光斑。小加加望着忙碌的伙伴们,怀里的麻雀已经发出啾啾轻鸣,身旁的刘阿肆正认真地将药汁滤进碗里。灶台上,醉梦甜的桂花饼香气四溢,混着醉梦红调配胭脂的花香,还有醉梦青研磨草药的清苦。这平凡又热闹的清晨,恰似那日溪边晃动的倒影,将岁月的温柔,都酿成了烟火里的细碎温暖。

当第一缕阳光将屋檐下的露珠染成金色,醉梦甜家的院子已飘满欢声笑语。醉梦泠蹲在井边,粉衣几乎垂进水里,正用荷叶给小狐狸洗澡,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觅两哥哥挽起的袖口。“别动!”她嗔怪着按住小狐狸扑腾的爪子,“再闹就把你变成落汤狐!”

院角,醉梦红支起画架,火红裙摆扫过晾晒的草药。她盯着调色盘上的朱砂,突然扯住路过的小葵:“虎丫头,借你发带一用!”橙色发带系在画笔上,为她新画的蔷薇添了抹灵动的飘带。小葵叉着腰跺脚,虎牙在阳光下一闪:“画完可得还我!”

小加加坐在廊下,素白裙裾铺成一片云朵,指尖灵巧地穿梭在布条间。她身旁的刘阿肆笨拙地学着编绳,粗粝的手指总被细线缠住,急得鼻尖冒汗。“这样不对。”小加加轻笑,将编好的羊形香囊塞进他掌心,“把草药装进去,能给麻雀驱虫。”少年望着香囊上歪歪扭扭的并蒂莲刺绣,心跳声比舂米的鼓点还响。

忽然,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醉梦香策马而来,黄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跟着满载货物的马车。“聂少凯运来新玩意儿了!”她翻身下马,腰间的铜铃惊起竹篱上的蝴蝶,“有西域的琉璃瓶,还有会自己转的风车!”孩子们立刻围上去,二宝踮着脚去够车顶的灯笼,小葵则一把抢过风车,橙色身影追着风跑过晒谷场。

暮色渐浓时,众人围坐在葡萄架下。醉梦艾摘来新熟的果子,绿色裙角沾着葡萄藤的汁液;燕子严默默往醉梦甜碗里夹着最嫩的鱼肉;何童摊开书卷,正给醉梦青讲解医书上的草药图谱。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怀里的小团圆咩咩轻叫,蹭着她腕间新系的红绳——那是刘阿肆偷偷编的,说能护她平安。

夜风拂过,带着远处稻田的清香。醉梦熙突然抽出长剑,在月光下舞出银亮的剑花,大风举着酒坛为她喝彩;醉梦紫倚在廊柱上轻笑,紫色纱裙扫过地上摇晃的灯笼光影。小加加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忽然想起那日溪边的倒影。原来岁月最好的模样,便是此刻,与所爱之人,在烟火人间,共数漫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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