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祈安岁喊了他一嗓子。
周天听到有人喊他,慌乱地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金属掉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
祈安岁走过去,发现地上有一摊血。
“这什么?”她板着脸问。
其实不用问,在场的三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周天的血。
此时的周天,左手捂住右边小臂,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或许是失血过多,他此刻的身形有些摇晃。
“就你想的那样。”周天知道被发现了,也不再掩饰。
他后背靠在墙上,眼睛放空望向远方,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所以说,这几天晚上,那东西都是你引来的?”祈安岁指着地上的血问周天。
“对,你不该死吗?你死了,我和周末就又能活下去。”
这是什么逻辑?
此时的周天已经疯癫,往日温柔模样都不见了踪影。
可祈安岁还不想放弃,“你就不想和我们一起通关?”
“通关?开玩笑吗?没有人能通关,都死了,现在也包括你。”他的目光越过祈安岁,看向走廊的另外一头。
他突然笑了:“没关系,你马上就会死了。”又转头看向李听寒,“你不在意她吗,那陪她一起啊。”
话音刚落,祈安岁就闻身后传来一股血腥味儿,跟第一天晚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转身,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个子矮矮的,浑身是血,从楼梯上一路走过来,后面拖着长长的血痕。
显然它是循味儿而来。
“啊,姐姐,今晚你在等我啊。”是那个稚□□孩的声音。
祈安岁呼吸都停了,本能地回答它,声音都在颤抖:“对啊。”
“你进屋,把盒子拿来。”李听寒不等祈安岁反应过来,就打开门将她塞进房间,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祈安岁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但马上稳住身形,在地板上抱起两个红木盒子,便想开门。
刚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其中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在里面疯狂晃动。
打开门,祈安岁看到那浑身是血的女鬼离李听寒只有几步,而李听寒正死死地按住周天,让他动弹不得。
但周天的嘴还不闲着:“来啊,一起死,这样我妹还能活。”
破罐子破摔,真是疯了。
正当祈安岁在思考这红盒子如何用的时候,周末好像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下楼来查看,她刚出了楼梯站到楼梯口,就看到李听寒摁住她哥。
“哥。”
那女鬼也不是个聋子,听到周末喊周天后便调转了方向,将目标重新锁定到周末身上。
看到女鬼向自己走来,周末满脸惊慌,一步步向后退,周天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在李听寒的手下挣脱束缚,他向前跑,拉住女鬼的胳膊,企图拖住它的脚步。
祈安岁从房间里出来,与李听寒站到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祈安岁刚看到满身是血的女鬼,就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鬼是在给它自己找一张皮。
本来是要想办法实验一下的,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是要这个吗?我给你找到了。”她抱着盒子试探性地慢慢往前走。
可女鬼不听,也不回头,它只用一只手抓住周天的脖子,举起来,再用力往地下摔。
周末已经吓瘫在地上,两只手捂着嘴,无声地摇头哭泣。
见没什么效果,祈安岁提高了音量,“是昨晚我没听到,我给你道歉,今晚我是特意出来等你的。”
女鬼停下了动作,手里掐着周天的脖子回头。
它的前面全是头发,祈安岁看不到它的眼睛,但她猜测,那女鬼一定在盯着她手里的那个红木盒子。
“你要不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见到有了成效,她轻轻地把盒子放到地上,企图打开让女鬼看看。
“姐姐别动。”它放开手里的人,“我自己来。”
周天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祈安岁把手从盒子上拿开,退回到与李听寒同一个位置。
“会成功的。”李听寒安慰她。
从它的肢体动作上能看出,它兴奋又害怕,伸出带血的手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皮肤。
还是新鲜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滴着血珠。
它把那东西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像穿衣服一般穿在身上。
“合身的。”祈安岁肯定了女鬼的新皮肤。
“真的吗姐姐。”此刻的女鬼不是那么吓人了,更像一个小孩子买了新衣服,语言里全是欣喜。
“哥,你不能死。”见女鬼走了,周末爬过去,抱住他哥放声大哭。
此时的周天已经奄奄一息,还是微笑着抱着他妹妹。“也不糟,你还能活,就不算糟。”周天被妹妹抱在怀里,眼神开始涣散,无神:“就不太放心,你自己,能不能行。”
“不行,哥,我只剩下一个了,你不能留我一个。”周末哭的嗓子都哑了,披头散发的发出凄惨的喊叫。
周天的嘴里开始向外吐血,应该是被摔地内脏出血了,根本止不住,很快半张脸都染上血痕。
这么多血,周末企图用手给他哥擦干净,后来用衣袖,但越擦越花,满脸的血。
坐在地上的周末已然哭成一个泪人,给他哥擦脸的手仿佛感受到了肌肉的颤动,“哥,你是不是想说啥,你说话,你说话啊,我求求你了。”急得周末直发抖。
他张嘴,用气声道歉“对不起……他们。”然后,想抓住他妹妹正在给他擦脸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嘱咐“你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