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以筠洗完没进卧室,池沐趴在枕头上听半天,这人好像在客厅里半天没进来。
池沐起床走到门口看了眼,聂以筠躺在了客厅小沙发上,沙发很小,她曲着腿躺在上面。
“你干嘛?”池沐说。
聂以筠听见声音抬眸看过来,“睡觉。”
“你就在这个鹌鹑大的沙发上睡?”池沐瞪了瞪她。
“嗯。”聂以筠闭上眼,“我哪里都能睡…哎。”
话没说完,聂以筠胳膊被人扯住,她上半身被拉着起来。
“我要怎么说你?”池沐拽着她手腕,“我们俩亲也亲了,身体都被对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你现在给我整这出?”
聂以筠被她拽着跟着往卧室走,“我怕你不习惯。”
“换灵魂我还不习惯呢,现在不也习惯了,”池沐狠狠瞪她一眼,“睡一张床再不习惯我也不会让你睡那张破沙发。”
池沐推着聂以筠到床上,恶狠狠道,“睡!”
聂以筠笑笑,掀开被子进去,“好。”
“这还差不多。”池沐关了灯也躺了上去。
床不算大,一米五小双人床,两人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池沐闻到聂以筠身上不太好闻的信息素。
“你这个信息素,”池沐翻身面朝着聂以筠的方向,“是怎么回事。”
“我的基因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的原因,”聂以筠说,“它让我信息素和常人不一样。”
说起这个病池沐来了兴趣,她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你的病到底有没有办法治?”
“一直在研究中。”聂以筠说。
“哦。”池沐有些失望,聂以筠这个病发病的痛苦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忽然想起,大学的时候聂以筠的信息素就已经是这般了。
池沐说,“你这个病什么时候有的?我记得大学时你信息素好像就是这个味道了吧?”
“嗯,”聂以筠顿了顿,“是遗传,成年后才发病。”
“遗…”池沐也顿了片刻,她小声道,“是谁遗传的。”
“你今天看见的那个人。”聂以筠说。
池沐想了想,今天她似乎没有在陆凝之身上闻到信息素。
聂以筠为她解惑,“她切除了自己的腺体。”
“啊?”池沐震惊,“切了…就不会发病了吗?”
“还会发病,但不会太严重,”聂以筠说,“切除腺体后她的所有感观也会跟着下降。”
“哦。”池沐躺在枕头上眨了眨眼,想到聂以筠发病时那犹如没有的感观反应,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
“你恨她吗?”池沐突然问道。
“这个病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聂以筠说。
池沐摇头,侧着身子凑到聂以筠身边,“我指的不是病。”
猛地凑近,聂以筠的信息素扑鼻而来,以前池沐会觉得这个味道特别刺鼻,像是混了药味的香水,现在再闻,她觉得这个味道像是雪山上的冷风,让人感到刺骨又无法忽略。
但好不容易爬上了雪山,山顶的风也是一种别样的景。
池沐竟然习惯了她的信息素。
聂以筠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
池沐手指在聂以筠胳膊上轻轻游走,“她抛下你和你Omega妈妈,你恨过她的吧。”
池沐的声音很轻,但聂以筠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边。
如此近的距离,嗅觉不算灵敏的她也闻到了淡淡的海棠花信息素味道,清新淡雅带着点甜味的信息素和池沐这个人很不一样。
她咋咋呼呼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干一架,懒惰不上进。
浑身哪哪都是缺点,上大学时聂以筠真的挺烦她的。
池沐的手指在她胳膊上来来回回,有点痒。
聂以筠侧头看着她,屋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她自己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烦池沐了。
恨陆凝之吗?
这个问题如果别人问,她不会去回答,因为不愿意回答。
当然了,别人也不会得知她和陆凝之之间的事情。
“不恨。”聂以筠说。
“嗯?”池沐手一顿。
“是不解,也不甘,为我的Omega妈妈,”聂以筠说,“恨她这事儿不是我的任务。”
池沐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聂以筠手臂,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她腺体上。
“不是你的任务?”池沐问。
虽是问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恨一个人很累也很耗时间,我不想把时间心力耗费在这些事情上。”聂以筠说。
池沐沉默着,呼吸也很轻,只有手指缓慢地点在聂以筠的腺体上。
酥酥麻麻。
“池汐挺担心你的。”聂以筠说。
“啊?”池沐一愣。
“她让我去看看精神科,担心你人格分裂,想让你治疗。”聂以筠说。
池沐还是愣着,聂以筠却凑近她,“你是不是想知道,池汐有没有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