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斯,上厕所还得背着个破书包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怕留在座位的话又得重新洗一次书包?”罗齐尔又开口了,她的嗓音是那种尖尖的小女孩声音,我现在听得非常厌烦。
“那天就是你给我的书包倒墨水的?”我一听这个无名火往上冒。
“是啊,我们还加了一点东西,你猜是什么?”帕金森在一旁洋洋得意。
“你们两知道你们把我好几篇论文搞砸了,我重新写到半夜吗?”草,原来那天害我差点通宵的是她们。
要不是我补作业到接近天亮,我也不会想早上喝咖啡,我不喝咖啡加上睡眠足精神好一点,那封吼叫信我就可以勉强忍得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和西里斯决裂,逃课关禁闭,被雷古勒斯抓住把柄威胁,可能都不会发生。
真是气死我了。
“Oops.”罗齐尔用手捂住嘴唇,然后对我眨眨眼,再露出一个非常淑女的、甜美十足的笑容,”伊万斯,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巨乌贼的墨汁这么好用呢。“
”是啊,泥巴种配巨乌贼,天生一对,再合适不过了。“帕金森帮腔。
现在我忍不了了,唰的一声从手包里把魔杖抽出来,她们俩一见到我这样也立马捏紧了手中的魔杖,我们警惕地盯着对方。
”我警告你伊万斯,像你这种泥巴种最好离雷古勒斯远一点,别以为他邀请你来一个小聚会你就可以登堂入室,妄图嫁给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停——”我实在听不下去这种狗屎玩意,于是用魔杖抵住手掌心,然后脸上做出一个诚恳的表情问:“两位小姐,血统对你们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她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弯起一模一样的讥笑。
“我们不指望像你这种泥巴种能理解我们纯血统的荣耀。”帕金森轻蔑地对我说。
“帕金森小姐,罗齐尔小姐,”我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电影里乌姆里奇那个甜得发腻的嗓音(我知道这样最能恶心人)说:“我理解你们这些【纯血小姐】...”说到那个字眼我故意加重了语气,然后扑哧一笑,仿佛那是个非常滑稽可笑的词汇,再继续道:“人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嫁个同样纯血的丈夫再生个纯血的继承人,”这时我学着雷古勒斯那种上上下下打量人的方式绕着她们转了一圈,满意地看到她们脸上同时燃起的怒火。
“但是请你们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女人和你们不一样,她们上进、有自己的想法,追求除了一个好老公之外更多的东西。而我,作为一个麻瓜种巫师,我知道你们仅仅因为我的出生看不起我。”说到这里她们两脸上同时出现鄙夷的脸色。
“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但是怎么办,像你们这种脑子里除了男人和血统之外没有别的东西,整个人生只依附在男人身上,唯一的价值就是诞下一个继承人的...雌性生物,我也十分看不起呢——”
我皱了皱鼻子,用一种三分可怜、三分同情,三分不屑的目光望着她们两。
她们两看起来真的是气炸了,太好了,让你们也尝尝我这一个月来的滋味。
“莉莉·伊万斯,像你这种出身下贱的女人,自然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存在了几个世纪的纯血家族的荣耀意味着什么,你没有家族荣誉感这种东西。你只要记住一点,远离——”
“拜托,“我故意大声叹了口气,用空闲的那只手扶额,“现在距离麻瓜第一次登月已经过去七年了,美国都送了好几批人上去了,几十年前二战时期麻瓜的武器灭掉了两座城。可你们巫师呢?还抱着血统这种麻瓜几个世纪以前就抛弃的东西当宝贝?”
“别拿麻瓜那些下三滥的玩意跟我们比——”
“那叫下三滥?你们所谓的巫师顶多也就在不到一百米处的高空捏着一把破扫帚飞一飞,连平流层都到不了——”我感觉自己越吵脾气越冲,双颊发热,酒精在我的血管里欢快地流淌。
“别装得好像你很了不起什么都懂,伊万斯,你这种女人眼看着西里斯·布莱克对你没兴趣,就把主意打到雷古勒斯这里来——”
“我估计你们也就会画个星座位置图吧,知道恒星怎么分类吗?恒星诞生于哪里?赫罗图会画吗?钱德拉赛卡极限和金斯质量知道是什么吗?还跟我提Sirius,Sirius就是一颗恒星而已算个屁,我做过上百万颗恒星的classification(分类),Sirius要是没在演化末期阶段爆成超新星没多少人会对它感兴趣,他爹Orion星云我当初都做过好几个——”
“收起你那些泥巴种的胡言乱语,要说滚回你们麻瓜世界去说——”
“你们不要以为谁的品味都和你们一样差好吗?”我朝她们大喊,感觉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了。
“近亲繁殖诞下来的孩子,塞给我当老公我还要担心会影响下一代身体健康——”
她们两现在忍无可忍举起魔杖指着我,我也一瞬间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魔杖,我们狠狠地瞪着对方,但是没人动手,可能都在揣度对方什么时候出手。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西里斯。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有没有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听进去,但是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一惊。
她们两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西里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们同时收回了魔杖闭嘴了,狠狠地瞪了我两眼后,讪讪地走了。
现在我和西里斯在走廊中间对视了几秒,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在这,但是他突然转身就走。
“等等——”我在后面喊他。
他停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西里斯·布莱克!”
他听到我叫他的名字后又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我看到他脸上出现一抹讥笑,“伊万斯小姐,你对近亲繁殖的怪物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草,他果然听到了。
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我不是在说你——”
“你说的没错,”他英俊的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是的,我的父母是堂兄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血统纯正结了婚。雷古勒斯是近亲繁殖的产物,我也是。”他发出一声短促如同犬吠一样的笑声。
“我——”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这学期很奇怪,伊万斯。你明明知道血统论错误,看不起支持血统论的人,可是先是鼻涕精再是我弟弟,你再三和食死徒交朋友。”
“我没有跟你弟弟交朋友——”
“没有吗,那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今晚和他过来鼻涕虫俱乐部,而且还穿着他给你准备的礼服——不要否认伊万斯,你肩膀上那颗绿宝石是我母亲的私人收藏。”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草,雷古勒斯真会给我挖坑。
“布莱克,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愿意相信,你弟弟身上有一部分是好的?”我抬起头直视他。
“我没有必要相信一个15岁就成了一个食死徒的人会变好,伊万斯。”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继续说道:“外面有许多无辜的人在不断死去,巫师,麻瓜,就为了他们所谓的血统纯正,这些人滥杀无辜,你明明知道他们不对,却还不保持距离,跟雷古勒斯——”
“我没有!”
“伊万斯,”他打断我,“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好吗?就如同你说的,我们不是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再见了,祝你找到真正的朋友。”他说完还礼貌地欠了一下身,然后一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我。
我呆呆地站在走廊那,初秋的冷风从黑湖那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现在酒全醒了,脑子无比清醒,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口一抽一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