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待退了出去。
窗棂在刚的动静中不小心开了点,这会被晚风吹得大开,霜白的月光撒入屋内,照的那张碎掉的黄花梨木,深秋的晚风多少有些凉。
但各人看各花,各花入各眼,晚风是凉,但看在紫星雀眼里大抵不过荒芜一片,一片凄凉,一阵惘然。
风带过晚秋夜里偶尔几声的晚蝉鸣,拂过紫星雀的脸颊,竟格外凉。
伸手拂过,发现泪水早就踉跄而出又仓促止住,如今也仅剩指尖一点凉意了。
大抵是风月无情,留不得一丝温暖在人间。
妍雅楼群芳阁是白筝顶上独栋的最高层,宵待退出去后,便将碗筷收拾了,便飞身上妍雅楼楼顶的檐角上坐着,冷风猎猎。
她本不是奴婢而是影卫,除紫星雀唤她,其他时候仅在角落待命保护主人就行了。
她抚摸上眼睛,感受眼珠子在里面转动。
他流泪了......
眼泪.......为什么她流不出来?
他又......为什么流泪?
宵待将腰间的匕首取出,用力地在手上划了一道,鲜血汩汩流出,但不到一刻钟伤口已经自行愈合,伤口完好如初。
没有疼痛......
宵待垂眸,抿唇。
右手握着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径直往左手上砍,力道之大,将左手从手腕上直接削去,一个平整的切面出现在手臂上,小臂骨呈一个完整断面。
鲜血喷射而出,宵待看着在空中呈抛线飞出去落到地上的手掌,默默蹙眉,就这么看着断了的手臂陷入沉思。
没有痛觉。
紫星雀在房内品茶处理最近各地的麻雀儿发机关木鸟送来的信件,看大开的窗外一只手掌掉落,随后是大量红色粘稠液体浇下。
紫星雀皱眉,拿起左手边的白玉茶抿了一口。
边批阅呈边喊道
“宵待”
宵待从窗外翻身进来,到书桌前,想行叉手礼,但她突然发现现在没手,就微微欠身
“主人请吩咐。”
紫星雀头也没抬,
“刚刚外面怎么回事,那只手......”
忽然他瞥见似有液体滴落,抬眸,看到宵待消失的手,瞬间,眼角抽了一下
“是你的?”
看着他的黄花梨木地板都是喷洒的血迹,嘴角抽了一下
“清理掉,滚出去。”
“是。”
“洗干净,屋内不能留下血腥味,否则我砍掉你的右手。”
宵待依旧神情木然,仿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她无关。
宵待随手从净房扯了一条麻布包住流血的手掌,打了一盆水,拿了一条干净抹布。
手掌已经长出一半了,但还在不停渗血,宵待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了。
她知道正常人不会这样。
她不会害怕,不会疼痛。
她的记忆只有一年,也就是从现在她所在的日期算起往前推一年,在这个时间段之前的记忆她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