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搂着,陶西池绝对相信俞行时能说出“开不了”“会掉下去”“不搂着没有安全感”这种话。
被后座的人搂紧,俞行时满意了:“嗳,这就对了,卖自行车的老板也是说两个成年男性坐要搂着腰才行。”
陶西池悄悄看天空:“……嗯老板说的对。”
从拍摄基地到老爷子家路上大多是下坡,上次开车陶西池心里着急,没来得及看这周边的景色,现在坐在自行车上去看周边的山谷,又是另一副景象。
不知道是哪家做饭烧糊了锅,离村口还有几十米远,陶西池和俞行时就闻到了。
“炒的辣椒和茄子”,陶西池吸了吸鼻子,鼻腔里都是当地辣椒的辣味。
俞行时用力踩踏板才让自行车上了一个小坡,十月天的天,硬是被折腾出一身汗来,“骑自行车还挺要力气的。”
陶西池坐在后座被微凉的山风吹得正舒服,听他这样说,便问,“要不我来骑?”
俞行时停下车,拉开外套,让风吹进去在身上来了个穿身风,在陶西池下车之前开车。
“行了,下来干什么,就这点路我来就好。”
陶西池乖乖坐在后座不说话,以免被不顺心的年轻影帝怼。
骑着骑着腰上没感觉有手搂着他了,俞行时轻咳,“手。”
陶西池把手放上去,看着他,“可以了吧?”
俞行时又咳了咳,“两只手,不然我不好开。”
陶西池:“……”撒谎。
进村后,从大路上往右拐岔进一条小路上,沿着小溪骑了三百多米,就到了老爷子家。
老爷子家是瓦房和平房的结合,下面是用红砖砌的墙,楼顶是盖的石棉瓦,他家跟唐师傅家一样,前门也带个院子。
俞行时领着陶西池走进去,朝里喊了声,“老爷子,我们来了!”
没几秒,屋里就迎出个六十来岁的老爷子,精瘦,头小发稀疏,一双发白的眼睛凹得很深,皮肤黝黑,步子却迈得很大,似乎有些着急,两手两脚走成顺拐还一摆一摆的。
“你们来啦。”,老爷子笑的很开心。
陶西池上前,笑着打招呼,“爷爷好。”
老爷子连连点头,举手瘦得皮包骨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哎哎哎,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老爷子到陶西池跟前,仔细地看了看他,越看越喜欢,“小池是吧?”
陶西池惊讶,老爷子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是李导和俞行时接他回来的,肯定会提起他,知道他的名字也正常。
“是的,爷爷,我叫陶西池。”
相对于两人的客套礼貌,俞行时就放松得多,进门就问,“老爷子,有水吗?我们骑车过来渴死了。”
老爷子又连忙往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朝两人招手,“来来来,进来坐,外面冷。”
俞行时拉着陶西池就进去了。
一面走一面还说,“他家有饮料,你带钱没?我想买点饮料回去。”
陶西池摸了摸口袋,他早上把钱放在帐篷里忘记带出来,摇头,“没有带。”
俞行时摸出自己上街购物还剩的三块钱,在陶西池面前一一展示,“三块钱应该不够吧?”
他想了想,“也是帮节目组买的,到时候让李导来结账。”
陶西池赞同,“这个可以。”
“你两随便坐,坐,我去给你两洗点水过来。”,老爷子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给他们,又招呼他两坐在小卖部前的一张八方桌前。
陶西池在俞行时上座坐下,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他挖了一上午地,也渴了。
俞行时吃饭喝水从不讲优雅,拧开瓶盖仰着头吨吨吨几秒大半瓶水就下了肚,“哎,你说,咱两这算是来探望他的,不仅没带水果,还要他洗水果给咱两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陶西池倒是没考虑到人情世故礼节这方面来,他只是想来看看老爷子到底好不好。
“那下次上街,买点水果,到时候给他提来。”
很快老爷子就端着一碗水果出来,农村人简单,洗的水果直接用大碗装着出来,像是看自己儿孙一样看他两,笑得慈祥,“快吃,多吃点,别嫌弃,都是刚才他们提来的,新鲜的。”
陶西池伸手拿了一个苹果,边吃边问,“爷爷,您现在好了吧?”
说起这个,老爷子愣了愣后,笑得更慈祥了:“你就是救了我那个小伙子吧?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晕了过去,一点意识也没了,后来突然缓了过来,模模糊糊地能看见你,但是说不出话来,孩子啊,谢谢你救了爷爷……”
“爷爷卖酒给你们不小心把你们全都弄到医院去就算了,自己还这样,要你们救了一回。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陶西池摆手,笑了笑,“不用谢,爷爷,大概是命中注定的,要是我们没有找您买酒,也不会出这个事儿。”
老爷子也感叹,“给我治病那个医生也说,我命中注定要有这一遭,要不是碰见到你们,要是再迟点,我就当场没了,还得感谢你给我用了那个什么机器叫什么鹅意得……”
陶西池闻言笑了起来,“也是运气好爷爷,那个叫 AED,正好能治疗您当时的症状,要是症状不一样,我们有这个也没办法救您,也谢谢您邻居当时信任我们,让我们给您上这个机器,我当时太着急,您不怪我擅自主张就好……”
老爷子说着还急眼了:“你们愿意救我,我感激来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呢!要是救了我我还怪你,那不是忘恩负义白眼狼么!我李老头可不是那种人!”
陶西池笑着点头,“您好了就好,以后多注意身体。”
说着,老爷子摆了摆手,想起往事叹了口气,“爷爷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好不到哪去了……”
陶西池看他这样不知道该如何劝诫,也不想谈及老爷子的伤心事,悄悄在桌子底下用脚碰了碰俞行时的腿。
俞行时身体一僵,偏过头来望着陶西池。
‘干什么?’
陶西池又踢了踢他,想让他转移话题,却不能明说,只能连着蹭了他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