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撞门的声音愈来愈烈,玉棉一个大跨步到沈六身后,扯住他的衣领提醒道:“密道门已经开了,快走!”
沈六直起身,有些发晕,看着已经打开的暗门,傻乎乎地点头:“嗯?好,好。”
二人进了密道,已经不见李如霜的身影,沈六回头看了看暗门上的浮雕把手,折回两步把暗门关上,而屋中的案台也同时上升恢复如初。
密道中一丝光线都没有,李如霜止住步伐不再往前走了,“玉棉!”她什么都看不见,心跳如打鼓,摸着密道的墙壁,瞳孔止不住地瑟缩着,下意识要握住腰间的扶蛇,但本该挂着扶蛇的腰间空空,她顿时心中没了着落。
“小姐,我在这呢!”玉棉听出自家小姐语气有些紧张,急忙回应道。
玉棉走得也比较艰难,她捏着沈六的衣角,以防两个人走失。
李如霜听到回应,却不知玉棉在哪,周围一片漆黑让她失去了方向感,于是她停留在原地不断唤着玉棉的名字,方便玉棉能够寻到她,直到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脖子。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跳了,浑身打了个激灵。
从小练武的肌肉记忆让她死死抓住那只手,但双脚却没了力气,一下子坐在地上。
“你家小姐这么怕黑?”
沈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清明和润,如春风袭来,李如霜安定不少。她有种错觉,沈六这个人应当读了很多书,谈吐之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薄,似乎看破红尘。
她突然好奇沈六的面容,灰尘泥巴将他的脸盖住,让人瞧着碍眼。
“我在前面带路,你们互相牵好。”沈六提议道。李如霜没有异议,顺着他摸到了光滑的布料,她知道这衣裳的主人是玉棉,果不其然,立即有只手牵住了她,虎口有薄茧比她的手小一点,这是玉棉的手。
玉棉前面捏着沈六的衣衫,后面拉着李如霜,三个人沿着密道走得很慢。
“沈公子,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走着走着,李如霜突然发问,她此时很想与人交谈,否则太寂静的环境会让她心中发毛。
过了一会儿,沈六才讪笑道:“不熟悉,就是走得多了。”
走密道走得多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本来是挖密道的工匠,这样说来沈六被抓进大牢也合理起来,李如霜才不信他抄书能抄到了牢里。
李如霜还要细问,却被沈六打断。
“要出去了,再有个一炷香的时间。”李如霜听了这话,便集中精力在脚下,边拉着玉棉边摸着墙壁,将刚才要问的话抛之脑后,只一门心思想出去见到光。
真如沈六所料,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走到了尽头,沈六轻敲头上,簌簌落下许多泥土,听着敲击的声音像是一块木板。
沈六咧开嘴,高兴地说:“终于到出口了!”
他说着掀开了头顶的木板,徐徐微风钻进地道,李如霜被吹得舒服,只觉心头清明,不似刚才那样慌张。
玉棉本就有些功夫,出来后搀着李如霜,李如霜借着力爬上来,玉棉这么一探发觉小姐的内力竟然一丝不剩,有沈六在她此时不好张口,想着没有外人了她再找小姐询问。
沈六这个人相当靠谱,一路躲过搜寻的官兵,把她们带到了一间荒废的院子。
“小姐,你手怎么这样凉啊!”玉棉察觉到李如霜身体有些不对劲,扶着她走到屋里。
院子中是一间破旧的茅屋,地上和桌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样子几年都没人住了,别说堂堂将军府大小姐,就连玉棉都没住过这么破的屋子,李如霜刚一进门,就呛得咳嗽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在密道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她却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脸上也热得要命,李如霜捂着嘴巴和鼻子,眼皮重得无力睁开。
经过门槛时李如霜脚下踩空,往左栽去,玉棉见状急忙去扶。小姐怎的还走不稳了?玉棉心中纳闷,将李如霜扶到床边坐下,自己出了门去找沈六。
只见沈六拿了个大扫帚正在扫院子,她连忙上前询问:“沈六,哪里可以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