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冷静回想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父亲多次提到过这样一位侏儒朋友——个子矮小,性格古怪,有很厉害的本事。
亨利同样联想到这件事,问:“美丽的小姐,我是否可以问一下,父亲带走的侏儒是不是有一头棕色的长卷发,名字是叫...是叫...那个名字是什么...让我想想...”
兰斯打断亨利的苦思冥想,“芬克·摩根。”
“对,是这个名字,父亲的这位朋友确实叫芬克·摩根,”亨利试探地问道,“或许父亲带走的是他吗?”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蹙眉,衡量是否要告诉对方,最后选择告诉对方——点点头。
当亨利问女人和侏儒是什么关系时,女人这次选择保持缄默。
亨利用手撑着脸,和兰斯面面相觑。他一直在观察女人的表情及动作,对方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也不像表面那般风轻云淡。
他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搭在大腿上,慵懒地提起另外一件事:“爱兰德海域十八年前发动一场针对侏儒的猎杀,如果我没有记错,芬克·摩根是唯一活下来的侏儒,是父亲救了他。”
亨利突然坐直身子,前倾上半身,一脸严肃,“芬克·摩根为什么会再次返回爱兰德海域?是你们再次藏起了他?”
女人一直维持的淡漠此刻爆发,怒目道:“根本不是这一回事!”
女人随后察觉到自己失态,收起表情。
她这次盯着亨利的眼睛伸出手,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声音不带任何波动,“如果想知道更多你父亲的下落,先给佣金。”
亨利双手举起,身子往后仰,诚恳地解释道:“小姐,我绝对无意冒犯你,很感谢您抽空来这里一趟。”
“如果你不介意,请收下这两枚金币作为佣金,”亨利从怀中摸出两枚金币轻轻放在矮桌上,随后推过去,佣金比原先多了一倍,“我们希望知道更多的消息。”
女人拿到手中摩挲一阵,揣进兜里后站起身,冷漠地看向两人,“费德的航海日志里或许会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亨利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毫无留恋地离开房间,独留他和兰斯在这里。他倒在沙发上,解开有些紧的衣领,看向正思索的兰斯,问:“你怎么看?”
两人当然知道费德的航海日志。自父亲费德从幽灵海域中归来,费德留下的航海日志自然成了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没有人再从幽灵海域活着归来后,这本航海日志逐渐被各个海域列为禁书,如今街市上看到的也是经过多次改动的版本,与原样相差甚远。
亨利靠在在沙发上,将头后仰,叹气道:“父亲从来不和我们说幽灵海域的事,也禁止我们打听这件事。”
兰斯没有理会这一句话,反而想起另外一件事,讥讽道:“希望你此刻能保持清醒,还没有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亨利听到这句抬头,费力思考他还遗漏了什么重要消息,最后自暴自弃地将头重重往后倒,“想不到,你直说。”
兰斯提醒道:“拍卖品名单。”
亨利脑海中过了一遍,猛地坐直身子,一脸惊恐。
他们昨天拿到的拍卖品名单中有费德的航海日志,特别标注是原样。
这一切过于巧合,似乎有什么裹挟着他们不得不朝前走。
“父亲走前有没有和你说起什么?”兰斯再次提起这事。
亨利回忆最后一次和费德见面,摇摇头,“完全没有。”
兰斯听回答仍是这句,稍感疲惫,父亲走前同样也没有和他说什么,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
他将落下来的发须捋向脑后,拽袖口让其看起来平整,考虑清楚下一步后,迈开步子离开房间,“算了,现在该去准备拍卖会的事情,至少要把父亲的航海日志搞到手中。”
亨利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跟在兰斯身后,嘟囔道:“一起去,希望拍卖会现在还有位置,这些都需要提前购买。”
两人将钥匙交给梅琳达太太,道过别离开这间办公室。
楼梯刚走大半,兰斯见走在前面的亨利停下脚步,催促道:“愣着做什么?”
亨利转头看向好友,一脸促狭地朝楼底扬了扬下巴,满眼带着戏谑,“看样子有人找你,我在酒馆外等你。”
兰斯弯腰看向楼底,看清是谁后心中升起不耐,打算视而不见。
是剃掉胡子的大胡子。
凯撒此刻直直对上兰斯的双眼,对方弯腰时,扎起松散的麻花辫随着金耳环在空中摇曳。
他四肢僵硬,喧嚣在耳边褪去,只剩剧烈的心跳带着整个胸腔鼓动。对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留下浓厚的花香。
凯撒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胳膊,碰上对方的视线又蓦地收回手。
兰斯盯着自己胳膊被抓过的地方,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忍住不快,语气疏离,“请问有什么事?”
凯撒将一早准备好的花拿出来,直塞进对方怀中,磕磕巴巴地解释:“谢谢你刚才的解围,如果不是你,钻戒这件事不会这么快解决。”
他看对方没有拒绝,说得更是起劲,“我觉得这花很适合你,就买来送你,当作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