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知哪里触及到黎惊蛰的逆鳞,他几乎瞬间变了脸色,抓住白潞的力道之大,令指骨都泛起苍白,“胡说!”宽厚的怀抱面对青年第一次变得沉重又尖锐。
白潞不明所以。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见白潞没有挣扎,这才定下心来,“好了,小蛇,不要沉湎于记忆。”他霸道地为他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他不再收敛自己的情感,重新紧紧抱住白潞,仿佛将他揉入自己的骨血一般喃喃道:“都过去了……”
白潞冰凉的手心被黎惊蛰暖在胸口,这个男人的胸腔在起伏颤抖,他在恐惧什么?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吗?为什么黎惊蛰如此讳莫如深?
“你在怕什么?”白潞执意问道。
黎惊蛰的身影在白日的微光照耀下,竟有一种泰山临崩于顶前的孤直与决绝,他悲苦回答道:“我怕失去你。”
这样大胆又直接的告白,是黎先生从未真正回应的过,他呆住了。
“对不起潞潞,以前总没能把你放在心上……”黎惊蛰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剖析深藏多年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他宁愿选择用感情束缚,也不能让白潞再次陷入险境,“我会改,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我不能失去你,不要再往下查了。”
本不欲多言情1爱,可他愿意为了怀中的世界去改,哪怕他试图掩盖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白潞感觉到拥住他的身躯正在微微颤抖,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他一直为他遮挡着人世间的风雨,何曾这么卑微地乞求过?
他被删减的那段记忆……很痛苦吗?为什么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呢?
“你不让我追查下去就算了……”反正他现在也好好的,白潞心中百转千回,随即咬牙道:“不过黎先生你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我记忆受损期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不然好端端一个锯嘴葫芦为何突然开口说人话,有猫腻。
黎惊蛰一动不动地靠着他的肩,不一会儿白潞察觉身上人越来越重,再掰开钢铁一般紧固他的手臂,人竟然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边。
白潞:“……”
故意的吧……
黎惊蛰终于取得了上榻休息的资格,白潞给他盖上薄被,发觉他当真面白如纸,是极虚弱之相,反观自己则气息平稳,前夜的冥界之行未对他造成过多损耗。
也许有人以自身精血修补了他,而这人现在昏睡不醒。
“咚咚。”是窗弦被轻叩的声音,白潞推开纸窗,唐可情穿着唐门的战袍半挂在墙上,半副面具下的唇角舒展喜悦,再没有被冥河回响者日夜骚扰的恐惧,她找到亲人了!
“弟弟,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转转?”
白潞眼睛一亮,转头看了眼床上疲惫沉睡眠的人,果断抛弃道:“好啊!”
于是他矫健地跳上窗沿,唐可情张开机械骨翼,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下,机械飞行工具猛然向上攀升,两人一齐越过屋檐,蹿至最高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