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一个灵力稀薄却安静祥和的小村庄里。
春日的晨间,天光还未大亮,云雾将散,空气中还带着些微寒气。
李田出门时打了个寒噤。
他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背着个背篓准备去镇上买东西,却没想到远远地就看见村口坐着个小身影。
“阿蘅?”
“李叔。”时蘅站起身乖乖喊人。
“哎呦,这天冷的,怎么在这坐着啊?”
李田看着乖巧白净的小孩,一时间心疼得不行,没忍住絮絮叨道:“没吃呢吧?你婶子蒸了包子还有剩的,走走走,别在这坐着了,去叔家吃饭。”
说着就伸手要牵着时蘅回去。
时蘅下意识微一侧身,躲了过去,待反应过来后有些尴尬,看着他的背篓,转移话题道:“李叔你是要去镇里吗?”
李田也没在意,只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是啊,最近你双喜妹妹老是说在家里听到了什么动静,我想着大概是有老鼠,就准备去镇上买点驱鼠草,顺便也买点零嘴和菜苗什么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李叔给你买。”
时蘅看着面前这个老实质朴,满眼慈爱的李叔,有些出神。
昨夜时蘅断断续续做了一个梦。一个连续的,关于他的一生的梦。
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心绪不安,穿上衣服便来到村口。
梦的开始就是李田在今日去了镇上。
虽然村里离镇上有些远,但按一个成年男人的脚程,最迟傍晚就能回村。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去不回了。
李田一家急坏了,去镇上找,一连找了三天,也没找见。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时蘅家与李田家关系很是亲近,那几天他也在帮忙找人。
然而谁也没想到,人还没找见,更大的灾祸就来了。
那是李田失踪的第四天。
时蘅正在家里收拾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嘶吼声和尖叫声。
时蘅跑出门去,就见到了一头灵兽,像是画本子里形容的那样凶恶和可怖。
它足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身形似虎,头上长着锋利的尖角,浑身漆黑,带有点点白班,双目仿佛血一样红,齿牙尖锐,发着森森寒光,嘴里还咬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李田的女儿——李双喜。
众人哭叫着,逃窜着,可无济于事。
妖兽一仰头,“咕咚”一声,就将李双喜吞入腹中。
突然,那双血红色的兽瞳一转,穿过房屋与人群,直直地望向了时蘅。
跑!
快跑——!
时蘅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手脚发软,几乎要跑不动跪倒在地上。
不,不行!
不能死!
可普通人类在这样庞大的怪物面前,如同蝼蚁。
时蘅仿佛能感觉到大地随着身后那个怪物的奔跑在震动。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妖兽嘴里的腥臭味就在时蘅鼻尖!
跑不掉了。
然而在被妖兽吞入体内前一瞬间,时蘅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村子后山,那间时蘅父亲进山打猎时住的木屋里。
他父亲还在世时,一家人偶尔会来住一段时间,但是自从父亲离世,就再没来过了。
等时蘅跌跌撞撞地下山,村里已是满目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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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怎么不说话了?”
时蘅回过神,摇头道:“没有。李叔我饿了。”
“哎呦!走!你婶子今天蒸的包子可香了。饿了吧,来,先吃叔的。”李田喜笑颜开,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了准备进镇时路上吃的包子,递给时蘅。
时蘅接过,仰着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道谢。
“害!瞧你这孩子,跟李叔还客气啥。”
时蘅抱着热乎乎的包子,跟上李田。
不论如何,得先拖住李叔,不能让他去镇上,就算要去也得一起去。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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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遇难后,由悬日门派门内修士驻守,说是杀人的灵兽还未除尽,不许闲杂人等进入,村里的幸存者已经去另谋生路了。
时蘅彻底没了家,只能四处流浪乞讨。
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去哪里能不被欺负?
好在一次意外让他发现自己其实有灵根,是可以修行的。
灵根以五行划分,为金、木、水、火、土。灵根越少于修行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