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想我应该算你的另一个朋友吧?”
卡诺普斯再次点头。
“所以,你看——我无意干涉你的社交圈,但是……你没有阻止他,你放任你的一个朋友辱骂另一个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她向她辩解,“我只是没来得及……”
赫敏看着她,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卡诺普斯感觉到视线炙热滚烫,如同烧沸的热水泼上皮肤。一定是刚才跑太急了,不然怎么会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她又把脑袋别开了些。
时间像黑湖湖面的涟漪,波纹般一层层往外扩散,然后在愈演愈烈的起伏里消失无踪。
“抱歉。”卡诺普斯如同抬起一块巨石那样滞涩的开口,声音像是发条将尽的青蛙玩具,“我不知道什么是朋友,我也不知道朋友应该做什么,我从前是无根的蒲公英种子,没有羁绊,在狂风里流浪,在骤雨里求生。”
“我向你道歉,赫敏·格兰杰,为了我在飞行课上的谬误。”
这次她声音诚恳,真心实意,比卡片上的、条子上的道歉更真诚。
赫敏很是意外,对面人依然在望着黑湖,巨乌贼的触手偶然探出湖面,引起其他岸边小巫师的一阵惊呼。她看向她,她的下颌线锋利得能割破纸张,赫敏忆起她们在对角巷的魔杖铺里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的双颊还略有凹陷,整个人像根嵌在袍子里的竹竿,而今那道短疤依然留在她的颧骨上,黑漆漆的袍子把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依然阴沉而疏离。她没变,只是她对她了解得太少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听见自己说,“我能叫你卡诺普斯吗?”
“嗯。”对面人微不可查的发出一声应答的鼻音,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注意,可能都不会察觉。
卡诺普斯的余光瞥见赫敏·格兰杰扬起一个有些傻的、像她胸前的红金色领带一样温暖的笑容。
卡诺普斯对自己的形容产生了些许懊悔。梅林,如果她还傻,那和她同年级的那些家伙算什么?弗洛伯毛虫的饲料吗?
“我还有事,”她突然开口说,“德拉科·马尔福在找我。”
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不敢再多看那个姑娘一眼,也许马尔福找她的声音真的传进她耳朵里了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掉,但事情就是这样,她走开了,逃也似的回到城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