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普斯不知道老蝙蝠正在禁林里五彩斑斓。
开学宴后赫敏又找到她,担忧了一会儿她那两个心超大的朋友(“我一到校就和麦格教授报告了,但是……梅林,但愿他们不是掉在半路了。”),说没几句就告别,因为韦斯莱家的小女儿看上去快哭出来了。
接着她被达芙妮和潘西拽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聊了一会天以后就各自回寝室睡觉了。
卡诺普斯打开自己的箱子,掏出来一瓶无梦酣睡剂,吨吨吨喝下去,感受着困意如潮水将自己淹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然后她“哇”的吐出一口血,差点把自己呛死。
她立刻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挥动魔杖清理床上的血迹。连泪水都从眼角被咳出来,卡诺普斯下了床,踉踉跄跄在床边的小茶几上摸到自己的水杯,强压下不断上涌的咳嗽,艰难念出:“清水如泉……”
清水洗去了口腔里残余的鲜血,还卷走了腥甜的血味。这一小口裹挟着血液的水被吐掉后,她才又抿了一口。
这一口水承载着和上一口水不同的使命:它流淌过火辣辣的咽喉,安抚了剧烈运动的嗓子。
稍微平复下来,卡诺普斯不由得开始探寻自己吐血的原因。
她把她一整个暑假接触过的人和物都想过一通,实在想不出有谁会给自己施加诅咒。
梅林,能有谁呢?她整个假期就没出过几次门,默克林斯城堡里危险的黑魔法物品也都堆放在家族秘库里,见过的巫师也就门德罗萨和塞冷斯两个人,怎么想都想不通她们干嘛要诅咒她。
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从无穷无尽的困倦中为自己博得一丝清醒。
卡诺普斯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此时扭头回去睡大觉,必然会在睡梦中被自己的血呛死。
这死法光是听起来就有够蠢的,傲罗来了也不敢信她的死因是这个。
她抓起自己的外衣披上,昏昏欲睡的走出寝室。她以前好像也有过一次突然间呕血……是什么时候来着?卡诺普斯半眯着眼转动昏沉的脑子——貌似是两年前,她第一次进入默克林斯城堡的时候?
卡诺普斯知道解决方法是什么了。
跌跌撞撞找到地窖,她穿过走廊,下楼梯,困意如浪汐,一波波拍打着她那如海蚀崖般的理智。
斯内普的办公室门被叩响,快困死的卡诺普斯又强耐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开门。
说不定今晚就只吐这一口血呢。
这念头一出现便无可抑制的升腾起来。
卡诺普斯抬脚就要走,不过迈了三小步,深重的腥甜再度堵上喉头。
刚刚回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自己的学生呕出一口血,血弄脏了办公室门口的地毯,还有些许飞溅在门板右下角;以他在霍格沃茨学生里的风评来看,要是恰好有人碰见这一幕,第二天早上四张长桌的头号谈资就不是救世主在麻瓜面前飙飞车,而是他斯莱特林老蝙蝠半夜毒害本院学生。
噢,他完全可以想象出那群被弗洛伯毛虫粘液糊住头脑的蠢货学生们是怎么在背后非议他的。
首先,这一幕会被路过的斯莱特林学生看见,然后说给自己在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朋友听。
接着,“斯内普教授毒害本院学生”这条消息会在赫奇帕奇学院内迅速传播,并衍化出至少三个版本——“斯内普教授被格兰芬多的魔药作业气到因而迁怒路过的斯莱特林学生”、“斯内普教授把斯莱特林学生熬成了新款魔药”、“斯内普教授为做魔药实验随机在斯莱特林学院内抓取学生”——在短短一夜间传播到四大学院。
最后,可怜的魔药课教授在礼堂用餐时将会得到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的奇怪的目光,还有斯普劳特教授的慰问。
听上去就糟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