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正在用心感受她夸自个儿呢,对她忽然的停顿很不满:
“是什么?说完。”
“更喜欢你愿意走近我……”
陈运立马想反驳……
反驳得慢了——
“从而更认真地欣赏我的美貌——怎么样是不是眼睛很好看?皮肤棒不棒?鼻梁也很高吧?”
?
“你什么毛病?”
“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感觉。”迟柏意笑着说,“难受吧?”
陈运“啧”地一声站了起来:
“你真自恋。”
“哎呀……”
“你头发乱糟糟的,今早又没梳顺。”
迟柏意脸一僵。
“耳环还要掉了。”
迟柏意忙伸手去摸耳垂。
“脸颊上还有芝麻粒,嘴还没擦干净,牙上还有……”
“哪儿?!”
迟柏意赶紧开摄像头整理自己:
“没有啊,这不都挺干净……”
陈运大跨步冲进了洗手间,任由她在外头拍门,得意地大笑:
“太美貌了迟大夫。”
“陈运!”
“赶紧打电话叫你朋友来帮忙吃肉。”陈运在里头看她拍门拍得“啪啪”响,还帮她拍了几下,“敲不开别敲了,陈运不在。”
门外没动静了。
陈运等了一阵子,悄悄把门开了条缝儿,往外看——
“来吧,地址看见了吧。
买喝的……你看着买吧我不喝。朋友?朋友也不喝,她喝洗手间水呢。”
“我没喝!”
迟柏意背对着她,笑:
“哦她说她不在家,所以什么都不要……”
“要可乐!”
钱琼神乎其技地在电话里听见了,蹭饭蹭得很有道德感,马上也提高了调门:
“要可乐是吗?哎,行。等着!”
“要冰镇的吗?!”
陈运很惊讶地把脑袋伸出去,试探地大声回:
“要!”
迟柏意把免提键摁灭,转身:
“这会儿陈运在了?”
钱琼还大着嗓门:
“哦陈运啊!陈运你好,我是……”
迟柏意挂掉了电话。
陈运探头探脑,很好奇:
“那个人呢?怎么没声儿了?”
“喊累了就没声儿。”迟柏意走过去,看看她,“问你呢,陈运现在在不在?”
陈运说:“在。”
“刚才陈运怎么不在?”
“刚才陈运撒谎骗人了,心虚,跑了。”
迟柏意被她可爱到了,心道这样不行,正打算说她嘴上全是油下巴上还有菜叶子身上还有火锅味儿……她已经扑闪扑闪睫毛凑了上来,头一次除了吃饭以外笑得眼睛亮晶晶:
“迟柏意。”
迟柏意点了一下她鼻子:
“干嘛?为了可乐想讨好我?”
没门!
不是、哪儿有这么坏的人啊,别人正在试图开屏呢她骗人牙上有东西嘴没擦……
坏透了!
坏透了的人用她的上目线发射友好信号,声音软软地说:
“你就是眼睛又大又好看,鼻子好高,皮肤特别棒。”
啧……
“你最好看了迟柏意。”
……
“真的。”
嘶……
迟柏意捏着她脸左右看:
“陈运,你现在是退隐江湖了打算练邪功了是吗?”
谁教你这么道歉的?
陈运乖乖地在她手上脑袋被摆来摆去,一点儿没反抗:
“什么是邪功?”
“邪功就是……”迟柏意凑近她,望着她嘴唇,停住,“就是——哎,你这个牙印……”
门响了。
陈运挣开她的手,跑去开门,迟柏意捻着手指,目光闪烁片刻,跟了上去——
上去就看见钱琼左手提着一袋子羊肉片,右手拎着一盒红酒,机车服兜里左右插了两瓶可乐,跟陈运大眼瞪小眼堵在门口。
“你……”陈运望着她,张了张嘴,“你就是迟柏意的朋友?”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钱琼也张了张嘴,“朋友就是你?咱俩……”
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迟柏意在后头伸手:
“先进来吧,这是陈运,这是我发小钱琼……”
“你怎么还买肉?!”
“我……”钱琼愣愣地瞥她一眼,“我来蹭饭我不买肉?对了陈运,咱俩是不是见过?”
“见过……吧。”
陈运左看右看不确定,回忆了一下那个小区门口站在迟柏意后头的那个人,怎么都觉得不像:
“在九峰公馆?”
“九峰……”
钱琼把眼睛转向迟柏意:
“哦……是吧,九峰公馆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