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把东西推回夏霁面前:“这太贵重我不能收,昨夜是我太胆小了,该是我同你道歉,差点被裴将军识破。”
夏霁直接命人把东西送去她的卧房:“你不必怕他,我今后也不会再让你冒险了,是我思虑不周,不过你放心,一会我带你去看好戏。”
悠悠不解,心中又有些期待,一会她还会见到裴将军么?
她握紧拳头,鼓起勇气低声说:“下次,下次公主若再需要我,我一定会好好伪装,不让他看出异样。”
她的话在夏霁意料之外,本以为她受了惊吓,夏霁还怕她们之间生了嫌隙,会躲着她走,不成想悠悠有胆有识,她没看走眼。
但不到情非得已,她不想再拖悠悠下水。
夏霁:“我同掌柜的说好了,下午待你清闲时,我们去河边转转。”
悠悠认真地点点头。
夏霁先回了裴府,一切就绪之后,她会让霍刀带悠悠过去。
待裴凝回府后,她让阿静去找他,约定下午在城北湖心亭见。
裴凝彼时刚从书房中走出,裴国公在书房内听到他们交谈,缕着胡须,频频点头,阿静走后,裴国公又叮嘱裴凝几句:“昨夜是你不对,收收你的性子,过日子和打仗不同,多担待着公主,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家法伺候。”
裴凝不置一声,抱拳退出书房。
他先回屋内换了身衣服,驾马前往湖心亭。
昨夜霍刀依着夏霁安排,带人破了湖心亭周围湖面上的薄冰。
湖心亭翘角飞檐,以黄色琉璃瓦铺设其上,夏明帝之前翻建过此处,又题了匾额和楹联。
幽幽湖面宛若巨大的镜子,倒映着纯净天空与朵朵白云。
夏霁坐在此处早就恭候多时,冷风吹过,她心里不由得轻骂:裴凝,一会有你好看。
远处马蹄声哒哒而来,夏霁看也未看,此时霍刀已接上悠悠往此处而来。
裴凝翻身下马,环顾四周,夏霁缩成一团,手里抱着手炉,坐在湖心亭中。
她颤巍巍的样子,不由得让他想起昨夜她哭得梨花带雨,也是这般模样。
裴凝提步上前,薄唇开合半晌,挤出几个字:“公主,好雅兴...”
夏霁躲着他,往一旁靠着:“昨夜之事,你不欲同我道歉么?”
裴凝的话滞在喉间,几次张嘴却无声,他自诩有将帅之才,战场上军令一出,千军万马听他调令,但面对一个小丫头,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夏霁和他相顾无言:“罢了,你若同我和离,那我便不计较昨夜之事,你看如何。”
裴凝还是沉默。
夏霁恼了,起身:“裴凝,你是不是个汉子,昨晚夜闯我寝室时,你那股嚣张劲呢,你明明中意齐雪心,为何不同我和离,她身子不好,你就让她一直等着,你若担心裴国公拿你开罪,我自会让父皇母后去说情,你还有什么顾虑?”
如此的话夏霁不知说过多少次,她懒得一再重复,还不如买只鹦鹉,把它放在裴府门口,天天替她说。
裴凝怔怔地望着她,他为何不娶雪心,不愿和离,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若和离,父亲会同意他娶雪心?
他似乎从未认真思考过她所说的事。
夏霁的手在他眼前晃晃,他这是傻了?
远处霍刀已带悠悠到了,他们在一旁并未下车,悠悠掀开车帘,冲夏霁挥手,看到她身边的裴凝,她不由得呼吸一滞,目光落在裴凝身上。
夏霁微微对一旁阿静点点头,她轻咳几声,再给裴凝一次机会:“你今日必须给我个交代,我们何时和离,我不想同你耗下去了。”
裴凝回神:“我们暂时不能和离。”
夏霁深深地点点头,好!
裴凝,好小子。
她不欲听他狡辩,不耐烦地拉着他的衣袖:“你过来,帮我一下。”
裴凝没明白她话中深意,何事需要他出手相帮,他垂眼看到夏霁扯着他衣袖的手,想到昨晚她的模样和父亲的话。
多让一让她。
他没有抗拒,顺着她往栏杆处走。
夏霁指着远处湖面:“你看到水里的鱼儿了么?”裴凝顺着她的手看去,远处湖面幽暗如墨,哪有鱼。
夏霁拉着他,身子向前探:“你往前走一下,这儿看不清。”
裴凝一脚抬起,踏在栏杆上,伸长身子向远处看,仍然空无一物。
夏霁走到他身后,用力一推:“下去吧,你。”
裴凝自幼习武,她这一推不过像蚂蚁推石头般,石头未动,蚂蚁的腿折了。
裴凝不动如山,他转过头眉头紧蹙望着夏霁。
夏霁见势不妙,拉着他的胳膊,往下一倒,两人从湖心亭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