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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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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八岁的若若到明事理的年纪,她拉着张娘子的手说,“爹说了,您要好好的,到时候我带着弟弟,您好好休息好不好。”

“若若,婶婶今天教你编头发好不好。”张娘子忍着泪,拿了彩色的绳子。

她平日需要睡好久,今儿拿着绳子,不厌其烦教若若编不一样的头发。

临终时,她拉着若若的手说:“若若,你能喊婶婶一句娘吗。”

张娘子短暂的凝视,若若喊不出来那一个字,她的心脏被紧紧揪着,掀开被褥,衣袖空荡荡的,只有肚子鼓着,瞧得渗人极了。

“没事的若若,将来婶婶不在了,你帮婶婶照顾她,教她读书认字好不好。”

“婶婶别哭。”一颗颗泪珠砸在若若手上,若若拿帕子给张娘子擦泪水,“若若会照顾好弟弟的。”

“若是妹妹,也要照顾她。”

“她的名儿,叫满满,我和你爹说过。”

……

张娘子生产那日雨下的很大,谢大郎烦躁地拿着手里的酒葫芦,醉在屋檐下,丝毫不关心屋内女人喊得多么撕心裂肺。

稳婆郎中进进出出,很快,里面的声音弱了下去。

“不中用了。”谢从民瘫在地上,“是我害惨了她。”

雨势磅礴,盖过了谢从民的哭泣。

一个稳婆出来不慎将水盆掉在了地上,谢大郎酒醒了,手里的葫芦也砸了出去。

“你!这…唉…”稳婆急道,“胎儿过大,张娘子怕是不行了,如今性命也是岌岌可危,只能保一个了……”

“保大,自然是嫂子要紧!”

“要婶婶!”

“保小,那是我的儿子,媳妇哪有儿子金贵啊。”谢大郎傻笑着。

若若的罗裙被血水打湿,她拉住谢大郎的手,哭着祈求:“大伯,选婶婶…选婶婶好不好…”

谢大郎甩开若若,几近癫狂:“都滚开,保小,都保小,保我的儿子!”

稳婆进屋,若若要拉住她,被里边的人狠狠推了出去。

很快,里头的喊叫声又大了,暴雨噼里啪啦的下,也盖不住那绝望的嘶吼。

声音没了,雨停了,若若也喊了娘。

谢大郎醒了,屋内一声啼哭,房门被打开,天际打来第一束光,照在被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恭喜啊,是位千金,白白胖胖的,指定好养活。”稳婆喜洋洋说。

屋外众人愁眉苦脸,谢大郎原先还有些摇晃,坐在素舆上揉着眼睛,听到千金瞬时激灵,滚着轮子冲上去气愤道:“我的儿子呢?”

“你被人骗了!你现在去你的桥洞看看,哪还有半个人影!”

“我早与你说过,春实身子过重生产时危险,该让她走动,你偏信神棍的话,害死了你媳妇,难不成孩子也不要了!”

任劳任怨七载的谢二郎发了火。

“我早与你说过,那片山林有熊,你偏要逞强因一句话而执意去那片山,出了事你怪我,春实当初被你强行落胎你也怪我,如今把我赶出家住在医馆,是不是这事也要怨在我身上?”

谢大郎说:“我哪有本事养一个女娃。”

“你就有本事养你儿子了?”

谢大郎和谢二郎吵了一架,等着拿赏钱的稳婆纷纷跑了,料理完张娘子的后事,谢从民终究放心不下一个瘸子一人生活,医馆中上山采药的活也落在了若若身上。

那年若若十岁,已经分得出山上全部的药,家中多了个孩子,又少了个干活的人,他在那年累垮了。

谢从民是郎中,每日给自己抓药起先身子大好,但医馆一月没有银钱进账,满满又不慎生了病,院角下的芙蓉成了药。

后来医馆的药材供给不足,若若和他一块上山采药,为了一支山参,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好不容易起了色的家又垮了。

“若若,这是阿爹留给你的私几。”谢从民将十两银子给她,“若若,爹没有东西留给你,只有那一家医馆,你要好好的长大,等成了亲,离开这。”

若若拿了银子,卖了自己的花绳,依旧挽回不了谢从民的命。

那个晚上她哭了好久,她求了好久。

谢大郎手中有银子,他舍不得给旁人用,他在镇上最大的花楼中潇洒了三日,在谢从民的葬礼上,被花楼娘子送了回来。

娘子见她可怜,随手拔下鬓间的金簪,放在她手上,说:“若若,你爹救我一命,你要好好的。”

若若那年十岁,满满被张家的人带走,谢大郎嫌弃她年纪小,又没有谢家的血脉,要她收拾了东西离开。

若若带走了谢从民和张娘子的衣物,和院子角下的一棵只剩根茎的芙蓉。

芙蓉种在医馆里,只待来年开花。

若若空有医馆无人敢向她就诊,十岁的她没有生计,她只能卖药为生,每月赚得银钱一半进了谢大郎的口袋,只那一句谢家收养了她,她还不了这份恩情。

这份恩情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压得若若喘不出气,她反抗,但养恩重如山,只会换来那一句句刺耳的白眼狼。

她开始麻木,从张娘子被关在屋里出不了门时,她便深陷其中。

谢从民反抗过,她也反抗过,但他们越不过卡在心尖的责任。

所有的美好宛若指尖的水,触碰的那一刻她已经拥有,却永远保留不住。

……

“臣妾的父亲如今是太常博士,从前种种,其实都忘了差不多。”

阿芙指尖勾着潇霁光的手,她说得平静,比起坦然的快乐,她更适合温顺面对这一切。

潇霁光或有同情,只言片语却无法让他感同身受。

“你如今有朕。”他说。

阿芙笑着回他:“臣妾如今有皇上,已经足矣。”

……

刘庆宝替皇帝散去了边上伺候的宫人,冷汗止不住从脑门上冒出来。

等了半宿,皇帝从殿内出来,看了眼空的位置,冷声吩咐:“让他做了差事,便来照顾柔容华,不得让容华有半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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