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
聂鹤筠突然被提醒了一下,薛家和逢家的过往与她一个姓聂的何干?再说,宁渝女史那件事,薛沛易又未必知道是自己的主意。
于是聂鹤筠正过身来,象征性地举茶敬了薛沛易一杯。
“听刚才的伙计说薛公子是这里的贵宾,何不去楼上做个好位置,为何要与大家挤在这偏僻一角?”
聂鹤筠客气地问。
薛沛易星眸一亮:“家父参与投资的茶楼,我来走个过场罢了。”
今日这事他本想推辞,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他亲自跑一趟。
可没想到刚和孙掌柜交谈完,他便从二楼看见聂鹤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无聊地敲桌子。
他眉眼一弯,今日的奔波与劳累一扫而光,边径直朝这边走来。
幸好今天多跑了这一趟。
“恭喜恭喜。”聂鹤筠扯起一抹笑应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漫无边际的话,聂鹤筠心情不大好,想要离席。
薛沛易大概是看出来她兴趣不佳,突然想起一个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聂娘子可认识任家孙辈里最小的千金任芷卿?”
聂鹤筠一听到这名字果然有了反应,眼里生疑:“何出此言?”
薛沛易见她警觉起来,低眉浅笑:“说起来,你我还有逢公子、任小姐都曾在祥德书院读过书,也算是同学吧。”
聂鹤筠只听逢惊越提起过薛沛易与她同年入的祥德书院,可从未说过任芷卿也来过。
“真是不巧,我在书院时从未听说过几位。”
“哦?您与逢公子竟不是在书院就相识的青梅竹马?”薛沛易有些吃惊。
聂鹤筠笑了笑:“薛公子是听谁说的?”
“薛某唐突了。我虽然与二位只见过一两面,但见聂娘子与逢公子情投意合,便下此猜测。”薛沛易微笑道,但内心生疑。
聂鹤筠仍旧忘不掉第一次见他时,薛沛易向她投来的眼神,凌厉阴鸷,似乎想在看猎物。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现在跟薛沛易近距离交谈后,又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只是从他克制的语言中依旧能看出一点当时的状态,也许是没藏好,也许是演技没到位。
她盈盈一笑:“难怪,不过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她顿了顿,“薛公子如今也到了该议婚的年纪,可有心仪之人?”
话一出口,聂鹤筠忽然觉得有种自己入了泥潭,也要拉人下水的卑鄙之感。
薛沛易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聂鹤筠的假笑都要酸了,也不知道对面在打什么算盘,只好任话题尬在这里,自己喝口茶继续看向说书先生。
正当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薛沛易却突然笑出声来:“家父尚未给薛某求妻,聂娘子若有合适的人选,不妨告诉薛某一声。”
“不敢不敢,薛公子才貌双全、乃人中骐骥也,聂某不敢乱言。”
这个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子无趣,眼前的人也深不可测,聂鹤筠只想回家躺着。
她正想着,却有一个声音喊她:“聂鹤筠?”
两个人都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任芷卿?
怎么今天这么巧,这都能碰见任芷卿。
“任小姐。”聂鹤筠和她打招呼,却只见任芷卿朝他们这边走来。
因为刚才薛沛易说他认识任芷卿,又都是同学,便以为任芷卿早就与他相识。
“聂鹤筠,你好不要脸,居然大庭广众来这里私会情人!”任芷卿见她二人坐在一起聊得正兴,便误会了她。
聂鹤筠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任芷卿,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私会情人?任小姐,请动一下你的脑子。”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们两人说说笑笑的,举止亲密,肯定有猫腻。”任芷卿以为自己抓住了聂鹤筠的把柄,得意洋洋地说。
聂鹤筠真的很无语,指了指她和薛沛易:“薛公子,被当众这么诬陷,你不表示一下?”
“聂鹤筠,没想到你居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当初忽悠我说你不愿和惊越哥哥浪费青春,故意看我出丑,现在又自己养小白脸。”
聂鹤筠见她口无遮拦,腾的站起来,正色道:“任小姐,我可是在帮你,你若这样无理取闹,对你和你的惊越哥哥没有一点好处。”
任芷卿被聂鹤筠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聂鹤筠没顾得看薛沛易的反应,只朝他说了一句:“薛公子,告辞。”
接着靠近任芷卿:“任小姐,借一步说话。”
任芷卿没有反驳她,迷迷糊糊地跟着聂鹤筠走了。
薛沛易待两人转过身去,勾一勾手示意楼四跟上去、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神意味深长。
果然跟他调查的一样,聂鹤筠与逢惊越的结亲疑点重重,但二人绝不会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