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应该也睡下了吧?
要不……明天再?
他想着,正要重新拉开房门,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夏福转身,贼兮兮地往竹院走去。
都出来了,解释不了便一起睡呗,若先生真的为此小肚鸡肠地生气了,便一贴一抱,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哄哄他怎么了?
他站在院门前道貌岸然地清了清嗓子,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中一片寂静。
先生虽因修炼魂术失了味觉与嗅觉,但也因此增益了其他三感,所以夏福每次夜袭,都是刚推开门,人已经坐起身了。
可是这次,他一路摸近了屋,都到茶案前了,榻上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奇了,莫非不在房中?
屋中一片漆黑,他看不见,只得一件一件地扶着手边的家器来到榻前。
手指触碰到了被褥的一角,然后轻轻拍打着向前。
下一瞬,一只大手拽住了夏福的手腕,力道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了榻上。
后背贴上一个坚实地胸膛,即使背对着他,也抵抗不住凌冽的寒气猛地冲进鼻腔。
“啊——啾!先生是出门了吗?怎么……啊啾!”
夏福没忍住打了个大大地喷嚏。
身后的亓官柏没有说话,而是将他抱得更紧了。
夏福察觉出了先生的不对劲,闭上了嘴,只是静静地任他抱着。
良久,久到夏福以为先生已经睡着了,便悄悄地挪动了一下。
“别动。”身后传来先生的声音。
夏福的手搭上他的手背,轻轻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
亓官柏听后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双臂上下交错,不断收紧,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
“不要。”
不要?
夏福觉得新奇,他何时见过如此孩子气的先生,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他笑着说道:“那先生看看我的脸吧,今日被那姑娘一巴掌打到脸上,该是破了相。破了相,先生该不喜欢我了。”
他说得矫揉造作,把亓官柏逗得一笑,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道:“阿福怕是个薄情郎,才惹得人家姑娘动了气。”
说着,身上的一只大手慢慢滑到他的脖子,而后修长的五指一寸一寸地暧昧地摩挲着他的脸。
夏福听到亓官柏这么说,便知道人家没生气,于是噘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说道:“阿福对别人是薄情郎,对先生……可是个情种。”
“柏不信。”另一只手滑进了他的衣襟,在胸口打转。
夏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你把我的心刨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亓官柏?”
那只打转的手陡然僵住,
掌下,
“扑通”
“扑通”
“扑通”
正是夏福口中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亓官柏停在那里,紧紧地贴着。
月光透过窗子,刺在他的背上,头皮发麻地疼。
倏地,他一把扯开夏福的衣领,牙齿对着眼前纤细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上去。
夏福吃痛闷哼一声,却没有挣扎,任由鲜血顺着锁骨流下。
因为他知道,刚刚,先生是真的想把他的心脏刨出来看一看。
夏福忍着痛,伸出手去触碰亓官柏的侧脸,艰难地说道:“先生……你再咬,我的血真的快流干了。”
亓官柏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清明,血腥味冲进喉咙与鼻腔,他胃里一阵恶心,松了口,趴在塌边干呕起来。
“咳咳咳咳——”
明明平时几乎尝不到也闻不到,此时却觉得,他无论怎么吐都吐不净这种味道。
夏福点了灯,贴心地为他到了杯水。
亓官柏漱了口,抬眼看到夏福脖子上的伤,颤抖着手指想要触碰,却又害怕弄疼他。
夏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无所谓地笑道:“哎呀,没事!可不像以前当太子的时候,我现在这幅身体倍棒,咋糟蹋都没事。真的!”
说着,他举起双臂做了了力士展示腱子肉时才会做的动作,开朗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让我重新活了一次,若来日有幸见到,真的要好好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