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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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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对你母亲的量刑会如此熟悉?”秦月明问,“是你的母亲告诉你的吗,是她告诉你的,她可以保外就医吗?”

李佳缘瞬间冷静下来,她抽泣着甩掉眼泪:“没有,是我自己用手机搜索的,总之,我妈妈不会进监狱。”

李琳轻轻摇着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没关系的,妈妈没关系的,你好一点,以后要乖一点。要记得妈妈的话,一定要牢牢记得。”

一滴泪从她青紫色的脸庞划落,被那只拿着剪刀的灵活大手擦掉。

“停下来,听见没有,我叫你停下来!”

“停不下了,”秦月明捧着李佳缘的脸说,“你妈妈犯的不单单是侮辱尸体罪,她犯的,是杀人罪。”

“什么,怎么可能?”李佳缘后退两步,“不可能,我妈妈杀谁了,我妈妈杀了谁?”

“曹江珊。”

“曹江珊是孔梦瑶杀的。”李佳缘瞪圆了眼睛,用生怕警察听不到的音量强调说,“你们有没有脑子,杀曹江珊的是孔梦瑶,孔梦瑶,你们不是都查清楚了吗,孔梦瑶也已经认罪了,为什么来诬陷我妈妈?”

“没人诬陷你妈妈,”钱小历说,“向警方揭发她杀人的,正是你妈妈自己。”

“怎么可能是这样?”李佳缘看着自己的母亲,“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假的,他们说得都是假的,对不对?杀曹江珊的就是孔梦瑶,杀曹江珊的就是孔梦瑶对不对?!”

“永远不要忘记我对你说的话。”李琳神色淡然地看着地上的头发,“不要忘记妈妈的话,你要好好长大,替我好好照顾姥爷。”

“不!”李佳缘扑到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她明白,一切都明白了。在那个瞬间,她知道母亲做了什么,她跪在地上,望着母亲的方向,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我们查到的证据是,你的母亲周五夜里受了刺激,从家中跑出去,几次路过警局想投案自首,后来在西川河边坐了一夜伺机自杀。第二天,她到死者曹江珊家想当面向其父母亲谢罪,因为和曹立德的私情被其妻子木琪芳软禁虐打直到被我们解救下来。”钱小历简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以上的事件我们和当时的目击者都证实过。”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秦月明说,“根据曹立德交代,周五那天夜里,有一通电话打到他手机上,对方却没有说话。”

“我们根据电话号码查到了那个公共电话,就在离你家两个街区外的地方,同一个时间段内打出去的电话号码,一共有两个,另一位接电话的人,”秦月明说,“就是这位理发师先生。”

“你为什么……”李佳缘仰起头,撞见男人眼中的痛楚和隐忍,“你不会是……不对,不可能,怎么可能……”

“一个单亲母亲和她的孩子遇见事情时会找谁呢?”钱小历问道,这个问题让李佳缘头疼欲裂。

“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李佳缘望着并不否认的二人,“我的,我的……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母亲和曹立德并非情人关系,只是利益往来,”秦月明说,“曹立德一直利用权力之便勒索你的母亲,但是不知情的你误以为两个人有奸情,所以在学校里总是忍不住找曹江珊的麻烦,是不是?”

秦月明叹了口气:“但事实是,周六的那天,为了让曹立德的妻子相信他们两个有不正当的关系……”

“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李琳哭起来,

“妈妈,”李佳缘机械地转动眼珠,“是我做错了,是吗?”

“没有,没有,”李琳从座位上滑下来,跪在女儿身前,捧着她幼小又稚嫩的脸,“你没错,你没有错,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李佳缘大叫起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是我,都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李琳心疼地抱着女儿,恨不得替她承受,实际上她正是准备这么做的,“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当年妈妈执意要生下你,到现在也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愧对你,我总是想着多赚点钱,让你衣食无忧,所以走错了路被曹立德勒索,我以为我给你了最好的,却给了最糟的。”

一只大手护在李琳母子周围:“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力,让你们娘俩受苦了。是我一直在逃避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他抬起头,护在啜泣的母女身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和她们无关,请把我抓起来吧……”

瘦弱苍白的李佳缘忽然挣脱大人的怀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流泪说:“人是我杀的,曹江珊是我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不,”李琳抱着女儿的腿不肯放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个样子的,你别瞎说,你别瞎说,是我杀人,是我杀的。”

“腊肠,腊肠不怕啊,爷爷在,有爷爷在呢。”刘浩城轻轻摸了摸狗头,伸手去拿头叼着的炸弹,“那个混蛋在上面涂了胶水。”

“忍着点,掉撮毛的事儿,总比丢了命好。”秦月明深谙权衡之道。

“不可以,”刘浩城说,“炸弹上面还有一个弹珠的触发机关,如果我们幅度过大的话,会立刻爆炸。”

慌忙间,秦月明从厨房取来了一整瓶橄榄油,倒在炸弹上,用纸巾垫着,一点一点将胶水从腊肠嘴上拨离开。

像是知道大家为了救自己咋努力,坚强的腊肠一声不吭,直到它从炸弹上松开口第一时间扑进了秦月明的怀抱里。

在场的人包括钱小历此刻才稍稍放下心来,大气也不敢喘的刘浩城,将拆下来的炸弹往钱小历手里一搁,一手拐着孙女一手拐着狗,“咚咚咚”地往门外跑,一边跑还不忘记嘱咐钱小历,“别乱晃哈,一定要拿稳了,专业的拆弹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一定要坚持到他们来啊,不然,”刘浩城用苍老的声音感叹着,“不然你就英年早逝了。”

“苏爷爷……”在英年早逝边沿徘徊的钱小历欲哭无泪,一动也不敢动,努力维护着手上的平衡。

秦月明看着阳台上的钱小历,忽然被他身后的一块纸片吸引,不顾刘浩城的阻拦回到钱小历身边,捡起那张熟悉的纸,上面用标准的仿宋体写着:“不要追踪我,否则,你会变得不幸。”

没有落款,没有任何标识,突兀的到来。

空气中忽然出现不同寻常的嘀嗒声,秦月明努力分辨,正看见晾衣架和瓷砖的空隙处闪烁的红点:“危险,让开。”

秦月明推开全神贯注的钱小历,在她飞扑过去的瞬间,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烈火是秦月明昏倒前意识里最后的画面。

一般被烈火烧灼的热,一般是在冰蓝海水中的冷,在冰火两重天中苦苦煎熬的秦月明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钱小历那张关切的脸。

“你怎么样了?”

秦月明摆摆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厚厚的纱布缠得几乎不能动弹。

“我爷爷呢?”秦月明问道。

“他去超市了,交代我在这里守着你。”

“腊肠呢?”

“在宠物医院了,伤口不深,状况还算好。”斟酌片刻,钱小历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秦月明回答。

“炸弹的线索已经在查了,威力不是很大,手工制作的,我们正在加紧排查。”

“辛苦了。”秦月明说。

“是你救了我。”钱小历指出来,那声谢谢卡在喉咙里,没办法轻易出口。

“我没有想要救你,”秦月明直言不讳,“我只是不想放开那只手而已。”

“对了,你爷爷给你带来好多东西,怕你在医院无聊。”钱小历从床下拎出来个大包交给秦月明。

随着秦月明的翻检,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笔记本。

秦月明懒得理他,翻开记事本继续填上面的数独题。

这让钱小历不可遏制地想起记忆中的女孩儿,为了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说道:“你也喜欢数独?”

“小时候喜欢过,”秦月明说,“不过后来忘记了,上次头疼之后爷爷刻意找了原来的东西帮我恢复记忆。”

“她也喜欢数独呢。”钱小历感叹着说,记忆里的那个影子越来越模糊,几乎就快要抓不住了,他必须借助眼前的实体才能抓住记忆里的衣角。

“谁?”

“吴……吴芳菲。”许久未提起的名字滑过舌尖的时候,带着意想不到的苦涩气息。

“她不喜欢数独。”秦月明肯定地说,“她不喜欢跟数学沾边的任何东西。”

“怎么可能,”钱小历说,“一定是你记错了。”他明明记得第一次跟吴芳菲相识,就是因为他破解了她发在校报上的数独题。

他记得很清楚,从那以后,两个人经常互相出题交换,一来一往,在共同的爱好上建立起来的感情,却终究敌不过生离死别。

秦月明懒得跟他理论,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告辞了。”钱小历说着往门外走,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喂苏爷爷,秦月明醒了,您放心吧,她没事。”

“不是秦月明,不是秦月明,”电话那头传来刘浩城的哭声,“是赵棋,是赵棋,他被炸死了!”

四个身穿全套防护服,头戴面罩的人在秦月明家小区的花坛里展开匍匐式勘察,被小区里的孩子发现,尖叫着招呼来更多的小伙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围观。

对围观群众的热议无知无觉的几个人,仔细地做着手上的工作,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踪迹,陈勤打开防护罩内的无线电,对其他人说:“加油啊,老几位,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犯罪分子一定会留下踪迹,而我们一定会把他们缉拿归案。”

“犯罪克星,犯罪克星我来了。”另一位穿着防护服手脚利落的刘浩城端着果汁和各色小食跳进花坛里,将食物一股脑地丢在地上,挨个拍了拍哥几个的屁股,感叹说,“像肉松一样松软,再也不复当年的挺翘喽。”

“你说什么呢!”孙志飞抓起石子丢在他的头上。

“别说了,”刘浩城席地而坐,招呼着老朋友,“赶紧过来吃点先。”

赵棋和陈勤气哼哼地坐起来,本来想控诉他这种作威作福的行为,结果一看表:“到下午茶时间啦。”

于是愉快地决定:“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几个穿着生化防护服的男人,坐在小区的绿化带里,开启了休闲时刻。

陈勤一脚将防护头盔踢得老远:“兔崽子,敢在阎王爷头上动土,真是活腻歪了。”

“别急别急,”刘浩城翘着小手指,像品味最珍贵的葡萄酒那样品味着苏打水,“现在是下午茶时间,不要动怒,不然你的肠胃会消化不良的。再说了,收到威胁的是我,你急什么。”

“废话,”陈勤呛声说,“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只有你受到威胁,我们没有?”

孙志飞附和道:“对对,说不定是你小子自导自演的呢。”

赵棋指着朝跌到远处的头盔跑去的孩子说:“小朋友,回来回来,把那个给爷爷拿回来。”他叹了口气,控制好语调,摆出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让你拿回来,不是踢回来啊,你个熊孩子,那可不是皮球。”

被他点名的小朋友挂着泪花将防护头盔送回来的时候,赵棋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在他手里塞了一把零食,孩子登时转哭为笑甜甜地说:“谢谢爷爷。”

“说谢谢伯伯,”赵棋吹着胡子说,“你爷爷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呢。”

刘浩城凑到陈勤跟前指着赵棋酸酸地说:“他今年周岁有90了吧。”

“瞎说,”赵棋喷出嘴里的糖豆吐朋友,“不要脸的东西,我是咱们这里岁数最小的。”

“岁数最小的一会儿收拾垃圾怎么样?”刘浩城贱贱地接上一句,引得其他的老家伙一通爆笑。

赵棋倒也是不生气,热情满满地将一盒新果汁递到孩子跟前:“听见没,那个爷爷说让我们坐这里聚会岁数最小的人收拾卫生,你说你是不是最小的?”

孩子登时爆发响亮无比的哭声,几个老头慌了神儿,七嘴八舌地把孩子哄好后,一人照着赵棋的后脑勺来了一下:“那么大人了,还吓唬孩子,一点也不靠谱。”

“就是,个老不正经的。”

“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就这性格,不改的话,早晚要出大事的。”

赵棋强忍着屈辱一声不吭,默默地将谁骂了他什么记在心里,为以后报仇用。

“伯伯,伯伯,”小朋友抱着赵棋的头,“你疼不疼?”

“不疼,”赵棋说,“伯伯可是战士,他们伤不到我的。”

“可是,”小朋友拉着他空空如也的袖管,“你的手呢?”

观看过几个老头对自己人的“暴行”后,围观的大孩子都为这孩子的安危担忧。

岂料老几位依旧吃吃喝喝,当事人赵棋脸上也不见任何愠怒的表情,

他用胡茬扎着孩子的脑袋解释说:“因为爷爷的那只手是翅膀。”

“翅膀?”不经世事的孩子忽然兴奋起来,用稚嫩的小手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天使那样吗?”

“比天使的翅膀还大还好看,”赵棋说,“因为太好看了,所以爷爷把它藏起来了,因为坏人太多,想要抢走它的人太多了。”

“坏人太坏了。”孩子嘟起嘴说,“伯伯,我能看看翅膀吗?”

“你先帮伯伯找到坏人好不好?坏人没抓到,翅膀不敢出来的。”

孩子慎重地点点头,于是,一场搜寻目击者的活动在孩子们的宣扬下在整个小区像龙卷风一样肆虐开来。

当然,效果也是显著的。

下午茶没喝完的时候,关于今天中午出现在小区中的陌生者画像已经基本完成。

根据每提供一条线索就能得到零食的刺激下,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看到的和从家人那里打探来的信息说给“巡查组”听。

在警方通过监控锁定假扮成快递人员的摩托车号牌的时候,孙志飞已经知会交通部的学生搞到了摩托车的行驶路线。

当几个穿着防护服生化人要走的时候,刚刚被弄哭又被弄笑的孩子冲过来抱住赵棋:“伯伯,伯伯,你可以飞一个给我看看吗?”

赵棋单手抱起他,让孩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对他说:“你就是天使,你的背后也有翅膀,是你的翅膀带我们找到了偷翅膀的人,爷爷们现在去抓坏人好不好?”

“伯伯们再见!”孩子红着脸,拘谨地朝他们告别,生怕动作大了伤到自己背后的翅膀。

查到线索后,几个老头单枪匹马地赶到嫌疑人的住处。

面对无论如何敲打依旧紧闭的房门,开启了组团吐槽的模式。

“有没有搞错啊,赵棋你的信息对不对啊?”

“我的信息对不对,你们没在场啊。”

“倒也是,你呢,”矛头指向孙志飞,“你学生行不行,别是查录像把人看丢了,随便弄个混混糊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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