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与南诏的婚事其中夹杂着各种的考量无法猜透,朝中的臣子们都纷纷搬出了自家的小九九,开始掂量掂量其中的利益关系。在众多不明中,至少有一条是简单明了的,聘礼中白花花的现银子。有了可以充盈国库的银子,宝泰帝就有了更多可以施展手脚的可能,正在进行的赎回□□之事说不定也能快些完成。
慢,是闫楚禛观察了一个上午赎回□□工作第一反应。宝泰帝下旨,由京兆府负责□□赎回的整体部署,户部派遣官员协助。从京兆府在东西市设点赎回第一天开始已经有些时日,收回的□□还不到预期的四分之一,赎回点还时不时传出秩序维持不到位的现象。是以,闫楚禛着便装抽空不定时地到设点地方暗暗查看,一连就数日。
辨真伪,盖章立据,兑换,办事的官员从开始就马不停蹄的工作,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偷空喝过,临近中午,设点前排队兑换的队伍还是移动缓慢。闫楚禛是在坐在茶棚下观察,都能被暑热逼出了汗,更不用说在烈日下已经等了一个上午的百姓。
这不,队伍靠后位置不知是谁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正和周遭的人起了口角之争。现场维持秩序的官员连忙向前劝阻,可此时的百姓就如同蓄满火油的木桶,稍有星点火花,就会随时爆炸产生连锁反应,那股怒火岂能是官员能够阻拦,不一会就演变成了肢体的冲突。
“哎呀,别再吵了,大热天的,都不知还要等多久呢。”争吵让原本就拥挤的队伍更加不适。
“就是就是,说我们手上可能有□□,不让流通,我可是天不亮就过来了,可是遭罪。”
“什么□□,我就没有看出,想来想去,说不定是官老爷不知闹了什么点子,存心让我们小老百姓过不去。”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关于这次官府下令赎回□□的各种谣言,心中的不解在纷纷扰扰的说法中被逐渐放大。比起质疑握在手中银子的真假,百姓们更倾向于怀疑公榜上的那些看不懂的条文的真假。
“仔细想来也是,大伙,那可是咱们得血汗钱,不能就无缘无故就被人骗了。咱们不兑,去,把银子拿回来。”
一声人群中的叫喊彻底掀起了百姓不满与质疑的最高点,情绪主导了身体的行动,相互推挤着要摆脱官员的阻拦回去,几个站在队伍前方正准备兑换银子的听闻后边的骚动,抓起银子就要往回走。现场顿时混乱一片,推挤中,年老的妇孺行动不如人,被推倒在地遭到了旁人的踩踏,发出痛苦的哭叫声。
“少爷危险。”阿竖还来不及反应,闫楚禛已经第一时间放下茶杯冲入了人群。阿竖护着闫楚禛快步到倒地的妇人身旁,将她扶起安顿在一角落。
“还愣着干什么,派人抓住闹事的,疏散人群,让人去医馆把大夫请来救治伤员。”官兵大多不认识闫楚禛,但是还是被他周深的气魄所震慑,迅速听从吩咐行动起来。等京兆尹赶来,混乱已经得到了平息。
东倒西歪的桌椅,散落在地的笔墨,被踩伤的百姓,来回穿梭备着药箱的大夫,早已看不出官府设点的样子,抬头一看,人群中玄色衣衫的闫楚禛正沉着脸指挥着官兵收拾残局。京兆尹暗叫不妙,设点出了事,还把闫相爷招惹来了,一顿挨骂是少不了。
“不必多礼,还有更要紧之事。”
闹事之人被官兵捆着双手押送到闫楚禛和京兆尹面前。对方不知闫楚禛的身份,见几位官员都对他彬彬有礼,猜测可能是大官,不敢抬头直视,只是口头叫喊着冤枉。
“你说先前是着急想拿回银子,敢问你的字据呢?”兑换银子的百姓会得到官府盖章确认的字据,上面清清楚楚记载兑换人员,银子的多少,日期。
“字据?我随手撕了,不对,应该是混乱时不知丢在哪里了。”闹事之人口齿言语不清,眼神闪躲。
“你既然能第一个冲到前方取回银子,证明你兑换银子时间不长,字据那么重要,就丢了?那昨天的呢?还有前天的呢?也是这般转手就丢了字据的吗?”设点工作不顺,各种冲突频繁,闫楚禛在设点来回观察数日,向来记忆力甚佳的人,对方第一个冲向前的时候,闫楚禛就认出了人。俨然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顺手牵羊。
“官府可是有存根,报出你的名字和兑换银子。”京兆尹可是听出了其中端倪,让人找来存根本的同同时,命人对闹事之人现场搜身。果不其然,几人身上除了能搜出现场缺失的银子,还有几个样式不同的钱袋子,想来是偷了其他百姓的。
对方是京中小偷惯犯,前些日子瞄准了设点现场的漏洞,才和同伙动手想从中顺些零花钱。起先他和同伙不过是偷些在排队的百姓的银子,连续几日的行动得逞壮大他们的胆子,今日才把主意打在了官府的银子上。没想到闫楚禛会在暗处观察,今日将其现场抓获。
宝泰帝咬牙下令设点赎回□□,图的是为民。然人心所向,贪欲总让人舍弃为人,愿意成为蝗虫,在他人身上吸血汲取自身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