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南水村格外热闹,上午采摘黄豆芽,下午称重。
有一斤黄豆发了五斤豆芽的,也有一斤黄豆发出六、七斤黄豆芽的,两斤黄豆发了十斤,甚至更多的。
大伙儿喜气洋洋,家家炒菜炖肉,堪比大过年。
家中小孩闻着菜香肉香,在村里欢天喜地跑来跑去。
偷藏起来的人悄悄回家,按照余南叶的步骤揭开黑布,然而入目的只有发霉的黄豆。
哪有什么豆芽?
张三就是这些人中第一个不相信余南叶的人,后来煽动没参与的人去偷学。
现在看着发黑生霉的黄豆,他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誓言要毁了其他人的黄豆芽。
有人出声反对,表示下次发豆芽加入他们。
张三不知道他以为他们做的隐蔽,却被陆柘景的暗卫看在眼里。
壹和叁汇报给了陆柘景。
陆柘景挥手,他们消失在院子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灶屋里的余南叶没听见动静。
他出了灶屋,“阿景吃饭了。”
“好。”陆柘景来到他身边,两人在堂屋木桌前坐下,余南叶今日准备了不少吃食。
排骨炖土豆、一碗炒土豆丝、凉拌肉和凉拌黄豆芽。
余南叶看了眼院子里种下的萱草,跟阿景说:“还有几日萱草也能吃了。”
陆柘景以前没见过萱草,看了眼开得正艳的黄花,问:“这也是南南那边会吃的菜么?”
余南叶挠了挠脸颊,“也不算,我那边的村里人都不吃,是我爹——我娘亲做来吃过,他说这叫萱草,后来村里的阆中看我采了萱草,就跟我说萱草是一种药草,能利湿养颜,养血安神。”
陆柘景面上点点头,心里在想南禹国的医馆里有没有萱草?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与少年时刻都会暴露的破绽,陆柘景早知少年不是南禹国人,但不论他是哪里人,都是齐蔺口中那个身负气运之人。
遑论就算南南不是,他也会让他成为那人。
余南叶不知道阿景想什么,担心阿景还会问什么,饭也吃不下了。
没想到阿景却说起村里有人偷学发豆芽,却一根没发出来。
余南叶没问阿景怎么知道的,只以为阿景是听其他人说的。
他困惑道:“怎么会这样?”
若是按照他的步骤发豆芽,不可能发不出来?
他心中隐约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个念头很大胆,可想到自己都从大陈朝来到南禹国,又觉得这个想法合乎情理。
尚在林家村时,他便与爹爹一样擅种地,地里的庄稼比别家茁壮葱郁。
南禹国的情况他了解了不少,如果自己真能带领大家种出作物。
是件好事。
他兀自喜悦了会儿,打眼看到旁边的阿景,猛然意识到说不定阿景也知道了。
可他没做好一五一十告诉阿景的准备。
不是不信任阿景,而是担心吓到阿景。
他在南禹国唯一挚友,特别在意的人,远超吴婶他们。
“别担心。”陆柘景拍拍少年手背,他以为少年担心自己会沦为众矢之的,“有我在,无人能伤你。”
“对南南来说这是件好事,村里人会更加信任南南,让他们明早去镇上卖黄豆芽。”
“到时候不仅村里人会信服你,镇上之人亦会对你感恩戴德。”
余南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阿景语气里的自豪感,令他不好意思。
陆柘景没告诉少年,他已经命壹和叁放出消息。
饭后,余南叶看了菜园里的玉米。
掐了颗玉米粒,汁水饱满,玉米仁软糯。
今明两日就能掰玉米。
敲门声骤响,余南叶抬起头,阿景已经去开门了。
房门打开露出吴婶那张焦急的脸。
不等吴婶开口,余南叶急切道:“婶子怎么了?可是芸娘发动了?”
吴婶连连点头,余南叶净了手,忙跟着吴婶离开。
吴婶好半响才找回声音,“大朗去找大夫了,稳婆说胎位不正。”
余南叶后背生寒,“不是说正的么?”
“先前问诊的那大夫,镇上人说那就是个骗子,好几对夫妇都被他们骗了,如今人下了大牢。”
“我让大朗去找回春医馆的何大夫,镇上人都说何大夫医术高明。”
“吴大哥如何去的?”余南叶问。
“借的赵大家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