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吴家,屋里传来芸娘痛苦喊声。
云云在灶屋烧热水。
吴大娘从屋里出来,交代吴婶送来红糖水。
吴婶端着红糖水进去。
陆柘景看着少年急切的神情,对着某个屋顶动了动手指头,很快一道身影消失无踪。
余南叶听着芸娘的痛吟,整个人陷入慌乱。
他无法帮芸娘分毫,先前那点喜悦荡然无存。
陆柘景轻拍少年肩背安抚,“别担心,芸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余南叶点点头。
另一边,吴大去了镇上最大医馆,回春医馆,请何大夫。
何大夫一听要去村里,婉言拒绝,表示自己今日要给镇上员外老爷看诊。
吴大苦苦哀求,一个大汉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何大夫于心不忍,可他只是名无权无势的大夫,那里得罪的起镇上富户员外。
就在他左右为难,员外家的小厮来了,说今日不用去何宅问诊,明日再去。
吴大闻言赶忙求何大夫。
何大夫是镇上有名的大夫,医德仁厚,医术高超,看吴大哭得悲痛,带上一名药童,背着药箱,上了牛车,跟着吴大去了南水村。
吴大刚进院就听到媳妇痛苦的哭声,他赶紧带着何大夫进屋。
看到大夫来了,余南叶紧绷的后背慢慢松懈。
“会没事的。”陆柘景安抚道。
正说着,外面响起陌生声音,“请问有人在么,可否给老夫一碗水?”
余南叶闻言打开门,将老人家请了进来,老者身后跟了个黑色长衫的男子。
男子戴着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瞧不清模样,对余南叶的态度却格外谦逊。
余南叶给老先生倒了一碗水,老者接过喝了口,道了谢。
“老夫姓彭。”老者慢悠悠自我介绍。
若换成其他人,这会儿已经毕恭毕敬。
余南叶却毫不知情。
余南叶点了点头,“彭老。”
彭老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忽然呵呵笑了,他以为自己的大名已经传遍南禹国。
上次他游历大越,就连那边的人都认识自己。
彭老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远近闻名。
看少年反应的确不认识自己,彭老只能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大夫,如果不介意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余南叶:“?”
余南叶很快反应过来,他朝老先生说:“烦请老先生稍等。”
他不能做主,只能站在门边唤吴婶。
吴婶听见声音后走了出来,此时她满脸忧色,看着小南紧皱的眉宇,依然放柔语气,“小南怎么了?”
“婶子,这位彭老先生说自己是名大夫,刚才讨要了一碗水喝,说要报答一碗水之恩,也想进去看看芸娘。”
余南叶长话短说,吴婶耳朵里只听得见彭老先生四个字。
在南禹国能被称为彭老的少之又少,其中最有名望的当属神医彭尧兴。
听说彭老一手疡医,出神入化,可教人起死回生。
是唯一能和祈国大巫师相提并论之人。
吴婶神情振奋,当即询问:“彭老在哪?”
那头彭尧兴听见自己的名字,终于松了口气,担心出来的中年妇人也不认识自己。
吴婶态度恭恭敬敬,将人请进屋。
屋内,吴大娘和何大夫看着怎么都调转不过来的胎位,陷入沉默。
彭老进来后也不多作说明,吩咐自己的“弟子”准备疡术所需工具。
“弟子”拿出麻沸散,一整套疡术工具。
刀、铍针、锋针、砭石针、骨针、长针、镊、钩吻、剪子等一应物具。
何大夫瞬间傻眼,下一刻猜出来人身份,眼中满是激动。
他跟吴大娘都没出去,彭老拿出一瓶煎制后的苍术水进行喷洒屋内,又换下浸满污血的麻布,换上崭新的细麻布。
喂芸娘喝下麻沸散,看人沉沉睡去,彭老才着手准备这场疡术。
“弟子”拿出香薰点燃,香薰用苍术、艾叶制成。
彭老手握刀具在点燃的酒精上过了几遍,才开始下刀。
吴大娘看到这幕已经傻了。
只有何大夫满脸激动。
他竟有幸看到彭老做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