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莫外出回来了,见李挐云等人在客栈大堂,才知他正忧心着秋月离的事。
“今早我出门办事,正好瞧见秋夫人往南边去了,到了一处巷口才停下,手里还提着糕点,像是去拜访什么人。”
“我就说她不会走丢,偏偏指挥使还忧心了半日。”林向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两眼放光地问道:“你可知她拎的什么糕点,是哪家的?”
阿莫见他又扯远了,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只是斟酌半晌后,才犹疑着同李挐云开口:“不知秋夫人是否在这里有熟人,可曾与指挥使提及?”
“我们此行是圣上下令的任务,这一路护送若是出了岔子,只怕是不好交差。往后可要限制秋夫人行踪?”
李挐云知道他担心什么,这一趟岭南之行事关重要,秋月离要是半路与人勾结逃离,他们回京都要受罚的。
李挐云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必,往后她若出行,我贴身护卫着便是。”
如此一来,既可以保护秋月离安全,也可以掌握她的行踪,一举两得。
阿莫也没了异议。
林向春附和道:“秋夫人一介女子,此前都还没出过京都,能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认识什么人,你就是想太多。”
他话锋一转,问起阿莫,“倒是你,马车都修好了,只等几日桐油阴干就可以出发,平日不见你出门,偏今日寒风凛冽,你还要出门办什么事?”
突然被林向春逼问,阿莫反倒神色有些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听闻,听闻镇上来了个商队,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买的。”
李挐云提着茶壶的手顿了顿,又放下了,定定地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半杯茶水,眼神晦暗不明。
秋月离就在这时回了客栈,正要跟站在门口的林向春打招呼,眼角瞥见大堂靠里喝着茶的李挐云,别过头,忍着脸上的燥热,冲众人颔首后见上楼了,算是见过礼了。
晚间时候,又有一行十余人也来了客栈,正是阿莫此前说的商队。客栈上房只剩了两间,商队领头人住了一间,其余人则是住楼下的通铺。
林向春向来对这些游走江湖的人感兴趣,从前在京都时,每逢有驼铃客进京,他都要上去凑一番热闹,如今这商队规模虽小些,但也不会错过。
在他去与商队攀谈的时候,李挐云也暗自打量着这群人,只见他们还未完全收起来的旗帜上隐约写着个“宋”字。
宋氏经商,其名下的商铺遍布整个大安朝,自然也有自家的商队,只是没曾想,宋氏竟然连这样小的镇子也有涉足。
林向春与人交谈过,商队将此行剩余的货物与他一一展示了。只是林家显赫,他自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在京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商队的货物自是入不了他的眼。
商队领头人在外与人打交道多年,老于世故,见他不为所动,又身着朝廷制服,举止气度非同常人,知道必定要拿出些稀罕的宝物才能打动他,于是邀林向春到他房中,再拿出宝物来给他细看。
“不了。”林向春看此前商队拿出的东西都是寻常,早已没了耐心,想着他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了,于是连连摆手拒绝。
“好吧。”商队领头人不想放过眼前这只肥羊,不得已下,从衣襟内拿出一只小巧的盒子。打开木盒,一只浑圆的夜明珠赫然出现在眼前,莹润的光照得众人脸上都亮堂了几分。
“这夜明珠璀璨夺目,在夜里,光芒比烛火更甚,却不似烛火般刺眼。这是我从西域费尽辛苦辗转多地才求得这一颗,原想留给我儿做聘礼的,如今见公子有缘,便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了。”
商队领头人故作痛苦地伸出两个手指,“只要这个数,就可归公子所有了。”
林向春伸手将那宝珠捻起来,凑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