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宜太妃五十大寿。
当日傍晚,建仪宫门庭若市,很是热闹。
皇室宗亲、朝廷官员,乃至朝廷命妇聚在一起,宜太妃虽然喜欢热闹,但还是不由得觉得闹心。
白魏二人到时,白锦忻还没有来,白羽尘就在院里跟白羽昼待着,魏九安进去找宜太妃。
屋内,陆明泽也在。
魏九安朝宜太妃行了个大礼,道:“臣恭祝太妃娘娘万寿无疆。”
宜太妃露出笑颜,道:“好孩子,过来,自打你被冤,我就没见着你了,快让我看看。”
魏九安笑着走到宜太妃旁边。
陆明泽诉苦道:“娘娘,九安可是受了不少苦。”
宜太妃看着魏九安,也蹙眉道:“我看出来了。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是不是病了?”
魏九安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就是调养身体,臣挺好的。”
宜太妃道:“要是不舒服,我就让芳沁先带你回去,不比跟着他们闹腾。”
魏九安笑道:“不用,今儿是您的寿宴,臣也想长长见识呢。”
陆明泽笑道:“听说今日长公主也来,微臣也是真想见见。”
宜太妃笑道:“锦忻有好长时间没进宫看看了,上次还是皇帝登基,得有五年了。这孩子小时候跟我亲,还算孝顺,逢年过节不来也要给我拿点东西。”
宜太妃又道:“就是可惜了,这孩子一直不愿成亲,皇帝也找不到好驸马,回头万一要让她去和亲……”
魏九安笑道:“这事简单,回头在朝廷官员里找一个年轻的就是,既稳固了皇室和朝廷的关系,同时还能让公主自己选。”
宜太妃道:“那依你之见,谁比较好?”
魏九安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笑道:“臣哪里懂这些?若是牵错了红线,也容易被公主嫌恶。
宜太妃扶额,道:“锦忻出身高贵,本该去嫁个贵族公子,但我就她这一个女儿,我还是想把她养得娇点,我的女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陆明泽叹气道:“真好,我爹娘要是也这么对我就好了。”
魏九安笑着打了他一下,道:“说什么呢。”
这时,外面通传思成公主到,宜太妃立刻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头戴金钗,画着淡妆,后面跟着两位侍女,正往屋里走。
白锦忻同样行大礼,声音清冷,道:“女儿恭祝母妃寿比南山。”
宜太妃立刻起身将她扶起来,抱着她道:“我的女儿啊,锦忻。”
白锦忻露出一抹笑,道:“母妃,我这不是来了吗。”
随后看向一旁,笑道:“皇兄,二哥。”
白羽尘笑道:“锦忻,今日既然回来了,不妨多住几日,好好陪着宜太妃。”
白锦忻笑道:“也好。”随后看着魏九安,道:“两年前在秋猎见过魏大人。大人风采如旧。”
魏九安立刻作揖道:“臣见过长公主。”
白锦忻只是一笑,不说话了。
就在她回眸的一刹那,正好与不远处跟在宁太妃身后的程秋对上视线。
白锦忻微微笑着,明知故问道:“听闻程家的女儿入宫了,不知是哪位啊?”
程秋与宁太妃对视一眼,随后走上前来,行了礼道:“民女程秋,见过各位主子。”
白锦忻看向她,微笑,道:“原来这位就是程姑娘。不愧是将门虎女,丝毫不输元熹皇后当年的气势。”
宁太妃假笑道:“本宫的侄女只是个平凡人家的闺阁女子,怎么比得过元熹皇后的骁勇之姿?”
白锦忻还保持着微笑,道:“这是哪里话?太祖的元熹皇后曾是辅助作战的女将军,一杆长枪宛若蛟龙。但舌头上的功夫倒也不如程姑娘。若是再加上一个大理寺卿家的宋小姐,饶是一国重臣来了也招架不住啊。”
说罢,白锦忻回头看向宋楠,道:“宋大人觉得呢?”
宋楠回以笑容:“公主教导,臣必定转告给璇儿,让她铭记公主教诲,一刻不忘。”
白锦忻话锋一转,道:“提起宋小姐,本宫倒也想说一句。听闻前些日子宋小姐去了我大梁的邻国——南临。南临朝廷可是收女官的。皇兄,这点咱们可不如人家。”
白羽尘会意,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倒是事半功倍。”
顿了顿,故意藏锋,道:“可惜朕只想过逍遥日子,恐怕也没工夫理政了。”
宁太妃开口道:“没工夫是没工夫,没心思是没心思。”
白羽尘上前一步,与宁太妃持平视线,微笑道:“太妃娘娘在说什么啊?朕竟全然听不懂呢。”
寿宴上。
瑜王白羽熙也在。远远一看,白羽熙也算风流倜傥,与白羽尘还有几分像,一双眼睛时刻盯着程榭,似乎在想什么。
宁太妃进来,坐在他身边,给了白羽熙一个眼神,白羽熙心领神会,小声道:“母妃,听闻宋翊璇去了南临,你看……”
宁太妃瞪了他一眼,道:“她去南临与你何干?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上位。我们程家一家子都扶持着你呢,你可要争气。”
白羽熙只好垂眸,道:“可是皇兄他……”
宁太妃嗤笑道:“他算什么东西?一个没娘的孩子罢了。”
白羽熙只好道:“好好好。寿宴结束我就去找表兄,好吧?”
宁太妃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反正我告诉你,为娘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卯足了劲,把龙椅上的那位拽下来,知道了吗?”
白羽熙耷拉着脑袋,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