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叔奇道:“你什么事情没办好?”季没有说话。易叔问:“你是说在郑城没换到符契的事情?”
季还是没有做声:他心中一直在懊悔,当时怎么就被郑城守给唬住了?若是当时应对得当一些,是不是他们就拿到了符契,是不是现在他们还在前往吕良的路上,也起码能亲自确认羽昆是否真的没有回到吕良?
他陷在这些假设里,怎么也出不来。易叔却道:“当时不清楚郑城守的身份时,确实觉得我们应该要再争取下,但是自知道她是族长之妹,尤其第二天早上她又过来客舍谈的那一番话,我便知道,当时无论我们怎么应对,她都不会换符契给我们。”
季自然也知道,但他心里仍然觉得过不去,道:“我只是觉得那郑城守对羽昆失踪这件事情的态度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易叔问。
“照她所说,在我们通知他们之前,其族内已经派人搜寻过两次,可是并没有找到。为何这城守似乎并不着急?”她们两次搜索都没有找到羽昆,而尼能人既为伏牛山之族,又有羽昆他们当时出事的第一手消息,若以常理来想,无论如何城守都不应如此将他们打发了回来。可城守除了询问一番,丝毫没有留下他们以期让他们协助寻找羽昆的意图。
这是最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易叔一想,确实有这么点意思。季接着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其实知道羽昆可能是安全的;二是,他们并不在意羽昆的生死。”
若是不在意那羽昆生死,只有可能是羽昆并非是族长之女。
“可是我们一路过去,提起羽昆,越是靠近郑城,各邑长城守越表现出明显的恭敬。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仅凭着她的名号就走到郑城。”易叔分析道。
“那剩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虽没找到羽昆,但知道羽昆是安全的。可是想想,伏牛山绵延既广,山势地形又复杂,这次我们四个男人翻山出来都极艰难。她们当时是晚上遇险,食物也不够……”季皱眉道。
这个问题谁也不能回答。
季看着跳动的火光,忽然脑中闪现了一个念头。他猛然抬头看着易叔,又凝神想了想,终于把它抓住了:“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羌族在伏牛山中开辟了一条道路!”
是了,这就是唯一的可能!不然,当初羽昆为何会在山中迷路?伏牛山如此艰险,她一个女子,就算再有力量再机警也不可能独自进山。只可能是伏牛山中有一条羌族打通的道路,且这条道路绝对安全,羽昆才可能独自一人进山。这样也就能说明,为什么当时姜珺进山后四处搜寻的行为总感觉有一丝不同寻常,因为他是为了寻找那条通道!
不得不说,深夜之时,人的思维总是格外活跃,联想也格外丰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