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砚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为了逃避被扒马甲,敢突袭他。
本来起了性儿,重创之下简直要命!
该死!
他是小看她了。
小看她当睁眼瞎的功力。
更烦,回去他大概会想要掐死她……不,击她,激到她满眼含泪跟他求饶。
真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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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朵跌跌撞撞逃走时,差点儿摔倒,她抱着石栏迅速逃回地面,在花荫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重新回到饭厅里。
王茉正四处寻人,看到唐朵回来,忙招呼她回座,已经帮她捞了好些她喜欢的菜,还一边为之前的怠慢道歉。
唐朵压着急促的呼吸,一手还捂着嘴,生恐刚才的那场黑暗中的交锋会留下什么羞耻痕迹,被人瞧出。坐下时,她的心跳仍快得像响鼓闷锤,有点不适,后怕,惴惴不安。
不远处的丁羽注意到唐朵,发现她刚进屋时神色明显不对。刚才这丫头离开时,侄儿很快就跟了出去。丁羽也没做必然联想,但现在看情形,不得不多想了。
这女孩先一脸惶惑地跑回来,男的没立即回来,大半会是什么情形,有经验的女人都能猜得八玖不离十……
韩景砚过了一刻多钟才回来,丁羽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什么问题。
“你们先吃着,我刚才接了个重要电话,先回了。”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朝另几个高管打了声招呼,就大步离开了。全程都没有晃一眼唐朵这边,他一边走,一边同长桌上的其他人道别。他离开的路上不会经过唐朵的座位,唐朵最后才抬头,只看到男人走出大门的侧影。
看样子,伤得应该不厉害。她,呃,其实也拿捏了一点点力道,并没用全力。
呸!你丫就别自欺了,为了自己的快乐,用尽全力又有什么错。
可是这种力量伤到喜欢的人,也不是她想要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私欲有排他性,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必然会伤到他人,还能说喜欢,说爱吗?
……
韩景砚到渡口等船时,刘莹追了上来。
“砚哥。”她追得有些急,声音带喘,也没拖泥带水,“我可以跟你一起搭船吗?”她目光迅速瞥过了水面上停着不少的双人蹬船和三人蹬船,已经有吃完的人,陆续上船离开,人不多。看到有凑对的情侣上船,她难免升出些侥幸的期待。
韩景砚目光拉远,映着一湖光,一刹亮得逼人,却也没看刘莹一眼。
他只道,“不方便,你找别人吧!”
刘莹又被拒绝,内心受挫,可她也喝了几杯小酒,酒壮人胆不甘就此退却,她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袖子,也只敢攥住一点,急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不好,一定要拒绝我。”
四下无人。
韩景砚撇开了那只手,口气微哑,“你很好,但哪都不如她好。”
这话无疑太过于露骨,刘莹足愣了三秒,声音都颤了,“韩景砚,你太侮辱人了。”
韩景砚终于回过头,上下打量了刘莹一番,“你的粉太重,她天生就比你白,皮肤好。你身材不错,但她身材也很好。你学历不如她,她是国家少年班出来的天才。你家世也不如她,她家祖上五代都是龙城望族,比我家的门弟都要高。你的市场价值不如她,她年薪百多个W,专利费上亿,但她都献给了国家。你……”
“够了!”刘莹整个脸被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你疯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就算真有,她……她这么好,也不是你高攀得上的吧!要是真这么好,你们早就成了,公开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公开?!
呵!
韩景砚心下冷笑,一刻钟前他也问过差不多的问题,为什么她死活要当睁眼瞎也不向他坦诚?
按门当户对的条件来看,他确实配不上她。
他年龄比她大太多,还有个风流的烂名声,要是负责的长辈再查查,他中学时还进过少管所,黑历史一大堆,要是做个婚前检察,家族病史这一条就可以吓退九成九的家庭。
她不会看上他的钱,更不稀罕他的家世,除了这张脸和有点看头的身材,她夸得最多。做为她的上级,他也pua不到她。
他们的关系如此肤浅,他期待什么,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在他毛头小子的时候,他也没期待过这些情情爱爱,只觉得这都是无聊又烦人的东西。他以为她会和别的女人一样,迟早会看透他的荒凉,对他厌倦,失望……
他低头,哼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配不上她,我就是单相思,不行吗?”
刘莹胸口一窒失语,“……”
男人站在岸边,两侧的灯光映着水波澹澹,暗香浮动,明明他倍受瞩目,却一身落寞,似乎有道看不见的黑影吞噬着想要接近他的所有光。
突然一声尖锐哨拉响长空,砰叭一声在空中炸出绚烂烟花。
响动很快吸引来屋内的人,烟火表演是今晚最后的一场祝兴节目,大家都高兴极了,纷纷拿着手机拍录相。
唐朵正在演眼疾,看不得过于耀眼的东西,捂着眼睛跟众人道辞。
王茉无限同情,“哎,唐工真可惜啊!这么漂亮的灯火秀都不能看,世界都没色彩了。”
旁人调侃,“唐工可是天才,当天才总要付出代价的啦!要换成我,我也愿意,看不了烟火表演,还可以看帅哥嘛!”
“可是唐工连韩总都看不到,还是有点可惜啊。”
众女唏嘘一阵儿,又很快被烟花吸引。
唐朵寻到渡口,正好碰上下水离开的人多,抢情侣船的更多,好像吃喝一场后,凑成的对子不少呢!她以手挡脸,在指缝儿里偷瞄,看到杰哥身边出现了两位女士,他应付得还挺得心应手的,看来已经走上坐享齐人之福的美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