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忙着,完全不接她的戏,冷冰冰像个木讷大怪兽,半点不为所动,只说让她自己吃,剩下的他会解决。
她也不强求,一边唆鸭掌,一边趁机找话题,“那个张奕鸣看起来怪怪的,他很危险吗,你还要给家里装这么多防护监控?”
韩景砚正色道,“他很危险,以后尽量不要跟他接触。”他想了下,眼神专注地看着她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唐朵想了下,一笑,“你这算是查我岗吗?”
他沉着脸不回。
唐朵喝了口牛奶鸡蛋,嚼一口鸭掌,才慢悠悠把跟张奕鸣认识的前后道出。
还是在那次代理人聚会上,自助餐时,张奕鸣突然出现推荐一道特色菜,对此侃侃而谈说什么十年海外漂泊,回来吃到家乡菜才有了回家的感觉,还拿唐朵差不多的生活经历找共鸣点,想要私下约谈扩大合作的事,被唐朵推了。
韩景砚用力拧上电线,呼吸沉重。那天他是故意避着她的,看到她以极少见的干练形象出现时,周围的人都暗暗赞叹不愧是海城挖回来的未来总工预备役,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业务实力,都游刃有余。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根本没注意其他人。他怕自己忍不住出面,就提前离开了。
“今晚的聚会本来是没他的,但他突然出现,大家也很意外。小孙总跟我说,鑫开的这个小张总回来就撤掉了两个元老,还跟袁总暗斗,手段狠。连老张总都管不住,之前跟同行拼酒时把人喝进急救室,差点挂掉,现在还在院里没出来。”
韩景砚听完心头更不安,再次提醒,“他当年被送出国是涉及到人命官司,当时缺乏有效证据。总之,你不要理他,若他敢强来就立即报警,给我电话。”
唐朵点点头,又问,“不能跟小张总接触,可以跟小孙总接触吧?”
她吃得一嘴儿油红,脸颊还飘着两分酒后绯色,眼睛亮晶晶看过来,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换上居家服的模样柔软又甜蜜,让人想咬一口的心悸。
韩景砚撤开眼,声音刻板极了,“随你。”他俯身提起工具箱和仪器,去了其他房间。
唐朵叫起来,“你别走啊,先吃两口,这都要凉了。吃完了再接着做啊!哦,我可以帮你弄,这个我也会安装。”
男人充耳不闻。
唐朵放下手,默了三秒,倏地起身趿拉着拖鞋,故意走得啪啪响像鸭脚板儿拍地似的,追进男人所在的一间侧卧里,哦,那是他现在睡的地方,就在她睡的主卧的正对面。
明明隔得这么近,可是住了这半个月,他就再没进过主卧,泾渭分明得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女性魅力消失了。
如果不能谈情的话,那就谈谈别的吧!
他们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干过爱干的事儿了。平日他们的工作其实都挺忙,都少不了加班,可以选择不加班干点儿私活儿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三线城市真没有一线那么卷生卷死。
不,这都不是重点。
她盯着那高大挺阔的背影,目光直直戳在男人侧腰线厚实韧劲,那线条紧实有力极具男人张力,深嗅一口似乎都能分辨出一丝熟悉的味道。
在他回头前,哦不,他现在能不看她就不看,她一度怀疑自己变成了丑八怪。
听到声音时韩景砚就开始浑身紧绷,手上动作没停,但他的整个注意力都不自觉调整到应对她的状态,当人靠上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永远无法真正做好准备。
柔软的触感一下紧密压实在后背上,一双手臂缠上腰际,本以为只是她不甘心又来求抱抱,那就……突然那两只小手改了主意,滑到前腹时没有像以往一样只是打个锁,就顺进衣边脚往上……
“放手!”他重喝。
她一边磨蹭他后背,一边撒娇,“雷欧,难道你一点儿不想吗?”小手也开始翻山越岭。
叮~~~那是皮扣被解开的声音,她对此可熟练极了,她是他最好的学生,也是唯一的。
“唐朵,别让我说第三次。”
她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她很会挑位置,靠在他的左背后处,帖着心,“雷欧,这已经是第三次排卵期了,我们快三个月没做了……以前我以为那些妇女同胞唬人,说得太夸张,可你消失的第一个月我难过极了,做梦总会梦到你爬在我身上,狠狠地亲我,尤其是来之前那几日特别强烈,还有来之后的现在,排卵期……”
手指穿过了裤脚边,还想往下延伸,却故意停在半途,指头在脚边上上下下地沿动,关节处肌肤格外柔嫩敏感,擦边最是撩人,每一下都像精准度量在人体感官的细弦之上,不没做什么就已经让人难奈到极点。要是它再往里,设个圈套……
“唐朵!你就这么……杨家的女儿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
“你骂我也没用,我可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知道我上个月搬过来天天睡在有你味道的床上,做了多少次春梦?我也很苦恼啊!”
“去洗个冷水澡!”
“不要,我明明有男人,为什么要洗冷水澡。”她愈听愈气,脑袋绕向前看着他闺怨十足,“该不会这段时间你都是靠冲冷水解决的?你不怕肾亏啊!你好歹都开始奔四的人了,你不好好保养,难道以后要把我便宜给外面的野男人?”
“唐小朵!”他是真不该让她住进来,她有颠倒一切的天赋!
“我不管,这都是你弄出来的,我……我真的忍不住了,你今天不给我,难道是想我去找小孙总,还是小张……”
韩景砚忍无可忍,把一直想往下突袭偏偏太短差了点距离的两只手臂连爪子从裤头里攥了出来,用力推出去。没有客气,唐朵没有准备,其实准备了也没用,整个人被掀出去时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她跌倒在地,摔得一声闷响,疼得哀叫都没机会修饰。
身体疼痛和男人出手的无情瞬间浇熄所有情欲,她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看着曾经连她额角擦伤一点点,就紧张追到家里,明明已经离开又去而复返抱着她睡了一夜的男人。
她不信,他就真这么狠心!
她爬起来,扑上去,再次用力抱住男人的腰身,声音斯哑,“你有胆儿的就再推我一次,再摔我一次,你看着我对我说,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你厌恶死了我,你讨厌我死皮赖脸缠着,你烦死我了,你恨不得我滚得远远的,立马滚出你的屋子。韩景砚,你说,你说了我就永远滚出你的世界。”
她吼得声音破掉,哇一声大哭出来,哭得一抽一抽,每一下都像剜着他的心,他怎么还狠得下心来,刚才甩出去那一下他都想把自己也劈死。
他僵在那里,胸口压抑地起伏,紧咬双颌发不出半声。
“我……”
他沙哑开口,“今晚必须……”
蓦然住口,他一把将她抱起,像曾经最亲密的那种考拉抱,抱着她走出侧卧,直了他许久未踏实的主卧,主卧很大,有最大的大浴缸,以及一张超大的床。
他们进了浴室,他坚持洗了三遍手才动手剖掉了她的睡衣,她故意打开了360度墙体冲压式喷头,将两人从头到脚打湿,好像这样就能断了他临时反悔的退路似的。
一旦欲望打开,一切都是不可抵挡的崩溃,眨眼她就寸缕不着,被重重压下又突然被高高抛起,他是这里的主人,比她更熟悉这个世界,缸子的高度刚好适合他操作,没有多余前戏。
她惊讶地低咝一声,小嘴就被两根手指占领,他俯在她耳边吐出刚才从看她一个人吃夜宵时就想过的歪念,下流又露骨,激得她从里到外都剧烈收,他问她是不是很疼,但这都是她自找的,他今晚都不会放过她,就算她求饶叫破喉咙。
他说要让她后悔来撩拔了他,就像她初夜那一次。她被他翻过身来抱在怀里弄,她小嘴儿终于得空,埋进他胸口就狠咬一口,坏笑着说原来当初是素了三年的一场开荤大暴发,她就想看看是为了姚惠素了三年的那个他强,还是现在为了她素了三个月现在的他强?
他不懂这有什么意义,但力量给得更重更深,要让她明白不管哪个他都能让她求饶到后悔。
两人一边互怼着比谁比谁的嘴更硬,身体上也狠狠较着劲儿像在比谁比谁更狠。
可于他来说她就是他的劫,根本逃不脱,抱起她的那一瞬间他整个灵魂都为之塌陷,不可自拔。他哪舍得她真的疼,他恨不能一辈子把她捧在怀里,做个脚不沾地的尊贵公主。这样极端的爱欲在脑子里炸开时,不得不承认他依然是父母的孩子,父母绝望惨烈的爱情基因一直深埋在他体内,只为等这双小手打开,他自俯首成为她的私囚。
她在他胸口咬出好几个圈后,终于抬起了头,他绷着的俊脸压抑、冷漠,凌乱发梢下漆眸晦暗交缠着赤白的深望,他不再像以往纵情时放浪调笑逗弄,此时严肃宛如一个虔诚朝圣者,有着老农专注于耕犁的厚重劲,一下一下,每一下都用尽用力,专注,执烈。
她眨了眨眼,勾上他脖颈将汗湿的脸帖进他的唇,亲吻他颈边汩汩跳动比本人更诚实热情的大动脉,喃喃一声,我爱你。
我爱你啊,我想抱抱你,抱紧你,漫漫长夜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抱紧我,再紧一点!
轻悠悠的软嗓帖着颈侧大动脉,带着股电流酥进他耳里那一刹全身都像过了电,脖筋狠狠抽搐膨胀至极,他闭上眼感觉血流仿佛都充塞在一处,酸涩疼痛酥爽晕眩交替侵透全身官能,世界都失去重量。
他睁开眼看到她盈满爱与脆弱的深情,这样毫无保留的告白像赤身*体站在正午阳光下,暖洋洋的,热意灼疼他的双目,喉口破碎语音模糊,他不确定什么时候才敢接住这份爱,他已经彻底迷失。
奔腾的热意全数喷薄而出,浇注在一处,热意瞬化成冰崩碎虚空,他又从飘乎的幸福天堂跌回漆黑冷暗的现实地狱,回头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