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叙上身穿一件印英文字母的黑色T恤,下身休闲短裤,一只手拿浴巾擦了下头。
酒鲤手一抖扔下遥控板,鬼使神差地坐正身,指了指被她扔下的遥控板:“……不是我做的……是它!我不知道怎么就变这样了。”
“……”
“是我爸。”符叙看一眼遥控板,又看向旁边的床,床正上方的天花板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是一间完完全全,被重新装修成的情趣套房。
“……对。”酒鲤长吁一口气。
符深给她的提醒是对的,符老头果然一直都玩的挺花。
*
符劲最终一夜未回来。
酒鲤和符叙坐在房间里研究了半天那个遥控开关。
灯光从暧昧粉红调到梦幻蓝调,再到沉沦的红调……调十几次后,才终于变成正常的白炽灯灯光。
只是那面随机打开的墙怎么也关不掉,酒鲤盯着里边陈列的黑色项圈、短鞭、某种不规则软体、各种羞耻蕾丝衣物……陷入沉思。
“老头太狠了。”酒鲤啧啧叹舌,靠在沙发上阖上双眼,生无可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法子他也能想得出来?”
“我爸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符叙正将他房间里的被子抱过来酒鲤的房间。
酒鲤睁开眼睛,便看到弯腰在她旁边铺被子的符叙,差点跳起来。
同床共枕?
符叙你清醒一点!千万不要着了老头的道啊!
“我房间空调停电了,我睡沙发上吧,你睡床。”符叙道。
“……”
……酒鲤撤回她内心不正当的念头。
“唔,行。”她看符叙。
符叙将被子铺好,又去床边将酒鲤的床铺好,眼睫半垂着,和往常在她面前花孔雀一样的模样完全不同,而且还是在符老头提供了他和她这么私密独处的条件下,他完全无动于衷!
真的生气了?酒鲤想。
生气了还记得给她铺床?有这么委屈吗?
“要不你也睡床吧?”酒鲤开口。
“……咳!”酒鲤这句成功换得符叙猛然回头,不可思议看她,“???”
“我说着玩玩儿。”某人终于回眼,酒鲤盯符叙的眼睛,突然走近他,踮起脚手心覆上他额头,“是有点热,但没发烧。”
“喜欢烟花吗?”额间温软感翛然分离,酒鲤再后退一步,问道。
符叙怔怔看她,随即,酒鲤观察到他耳廓缓缓覆上一层薄红。
害羞了?小样。
酒鲤勾了勾唇:“你喜欢什么颜色?”
“……”
“……都可以。”符叙顿了许久。
酒鲤开始划动手机。
她的头发颜色天然偏黑棕,眼瞳也是偏琥珀的黑,长睫下压,脸庞在灯光下泛出柔和的瓷白光泽。
划拉好了,眼睛抬起看他,让符叙想起Ludovico Seitz笔下执金杖的天使。
“咻——砰!”
酒鲤亮出手机屏幕到他跟前——模拟电子音与满屏的七彩烟花同时在耳边炸开。
随着最后一声声响落下,酒鲤另一只手比划着烟花升起炸开的样子:“——砰!”
“……”
“不……好玩?”她观察他的神态。
符叙仍在怔愣中。
“……算了,”酒鲤垂下眼睫,又道,“睡觉吧。”
她穿着白条纹长款睡衣,腰带随意系于腰间,微佝偻了背,看起来蛮失落。
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哄人,被哄的对象却压根不领情,酒鲤确实蛮失落。
只是她转身要走,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很好玩。”符叙笑盈盈地看过来,眼瞳深处像盛满一团月亮,加重了音,“烟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
夸人不要总是这么真诚啊。
酒鲤感觉现在是她耳垂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热了。
“也没什么,”她道,“就是看你好像不高兴,闹着玩儿哄哄你。”
以前她不高兴的时候他不总也想着法子哄她么。
尽管那些冷笑话其实并不好笑。
“哄好了。”符叙说,“我没有不高兴。”
“你今天都没有理……”
“没有什么?”
“……”
完蛋,好像不小心掉进大尾巴狼的陷阱里了。
符叙很郑重回应她:“我下午那会体温有点高,应该也感冒了,吃了感冒药所以精神不太好。不过现在很高兴。”
“……”
没完没了了!
有必要一直强调这一句话吗?
她就不该给这家伙一丁点颜色。
“我感冒传染给你了?”酒鲤开始思索她什么时候传染给他的。
符叙靠在床头那边的墙上,注视酒鲤,慢悠悠缓着调子开口:“可能是说话吧。空气传播。”
毕竟我们一直在面对面说话。
“……”
不就是说话空气传播吗?你语调这么慢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呢。
酒鲤不说话了。
—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符老爷子才踱着步悠哉悠哉地走进别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