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呀,”白灵摆摆手,“带你们去我们的蝴蝶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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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有许多声音,雨云消散,残留的雨水还粘连在各种事物上,沿着树干纹理涔涔流淌的,悬挂在枝叶上清脆滴落的,滚落进花瓣中无声沁润的……这些声音铺天盖地,又和缓宁谧,甘为别的声音的衬垫,那些更富生机的、更不安分的,譬如鸟叫声、蛙声、虫鸣声……这时夕阳西斜,霞光沉坠,许多白天出来的虫子或许都鸣叫着要回家了,而夜里出来的虫子鸣叫着昭告这片树林:我来了。
存在祥和与热闹的声音之间,那些夹缝里的声音是什么?风声、树叶掀动声、溪水潺潺流动声……衣衫窸窸窣窣被解开的声音,手指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挲的声音,人悬在情谷欠和现实之间……欢愉又不安的低吟。
亏萧清旃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一处所在——因左近树木葱郁葳蕤,树冠树枝相叠,两双手似的交叉在一起,就在底下撑出一片干燥又安全的空间,他又绕出一圈隔虫药,将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才将怀中人放上去。
做这件事,萧清旃并没有迟疑,是形势和计划将他推到了这一步——
此时此境,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合适的手法如前两次一般襄助谢月檀摆脱情药之苦。
自进入这片丛林,受和太素宫迥异的地气,还有一股太素宫没有的浊气影响,他体内的内丹也几乎停滞不运转了,而他能运用的法力所剩无几。
何况方才从相芒那儿获知的信息,教他于脑海中迅速推演出一个成形的计划——因这一计划,谢月檀必须继续扮演他的妻子,还得是怀孕三月的妻子。
所以此时他必须真的与他发生肌肤之亲。
于此事,他经验浅显——直接说就是没经验,所谓的经验,不过偶有几次,尤其是在萧煜的那些个淫/靡宴会上,对他人动作举止残存的几分印象。
如今也只有生搬硬套,脱衣、抚摸、还有……亲吻。
解落谢月檀的衣衫,白皙的躯体掩在深紫的凌乱衣衫中、丛林的深绿树影和剔透雨光中,焕发出的光泽如珍珠、如月晕。
他谨慎而仔细地一寸寸抚摸下去,冰冷坚实的手如一片薄刃,在沿着纹理干净利落地片一块肉。
谢月檀随其动作身子颤颤,皮肤表层钻出细密的鸡皮疙瘩,他陷在身体的高热和心底的情氵朝中,意识不大清醒,却被贴在身上一路滑下去的冰块激得心脏紧缩,那种感觉牵扯着意识,将他从浑噩沉沦中打捞出来,至少水面沉到眼睛以下了。
他惺惺忪忪地睁开眼,隐约分辨出眼前形势,惊得一下睁大了眼,将身上人的姿态看得更清,他恨怒羞恼,心血翻涌,几欲呕血。
“萧清旃,你在做什么?”
谢月檀是浑噩、清醒还是半睡半醒,于萧清旃来说,皆无甚要紧。
他这时发现,他对谢月檀此人的一些认识,饱含恶意、形态偏激,却高山般巍峨笃定,无可转圜,无可动摇。
此前他曾依稀意识到这一点,有意压制过——他不该对任何旁人有过于鲜明的情感,即便是恶意。
谢月檀凭何独特?
可眼下都要行恶事了,何必还压抑恶念?
譬如,谢月檀的想法、心念、感受——通通无关紧要。毕竟——你真的拥有过所谓“自我”吗?
你只适合被人操控,被人愚弄,被人摧残。
譬如,谢月檀这时的拒绝,当真重要吗?
毕竟——你一向是个容易被情谷欠主宰、沉沦于□□欢愉的……女昌/妇。
所以他对他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爱”的时候,他才会感到尤为可笑。
“你会喜欢的。”萧清旃平静地说着,托住谢月檀侧脸和脖颈一带,不容置疑、不遗余力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