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熠伸手扯她的脸蛋,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瘦弱’?这不是肉嘟嘟的吗?”
青朵龇牙咧嘴:“松手!”
待朱熠松手后,青朵揉着脸蛋,瞪他一眼。朱熠嘲笑道:“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可不吃这套!”
“好好好,你们都不去,我自己去!”青朵赌气道。
话是怎么说,可转身走的几个碎步,恐怕蚂蚁也能追得上。她慢吞吞挪动,挪着挪着,偷偷回头看朱熠一眼,见他抱臂站在原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动也不动。
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睛,青朵连忙转头,大声道:“我勇敢得很!什么都不怕!光天化日之下,我看谁敢把我抓走!”
身后传来“扑哧”的笑声,“早说你是怕得要我陪,不就结了?”朱熠从后面走来,在她头上一按,“走吧,不过事先说好,我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去的,你欠我一次人情。”
“哎哟!”真是的,他要么是摸乱自己的头发,要不就是弹她额头,眼下更离谱,把她脑袋当竹制跳蛙一样按来按去,当她的脑袋是玩具吗?
不过,他好不容易答应与自己同行,此时不是回嘴的时候,她这个英杰,最识时务。青朵追上去奉承道:“嘿嘿!我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我,玄虎大侠最侠肝义胆啦!”
*
表演并不顺利,青朵的快板刚说了一半,人群中就有人大声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是啊,我听到的也不是这么回事!”有人应和道。
“明明是那个叫露浓的,抄袭别人,还贼喊捉贼!”
朱熠喝道:“躲在人群中算什么好汉!有能耐你站出来对峙!”那人却不说话了,可青朵刚继续唱几句,他又阴阳怪气地说:“啧啧,这词乱七八糟,哼,我就不信写这破词的,能写出《画堂春》!”
青朵一听不乐意,愤愤道:“你颠倒是非就罢了,居然敢说本姑娘的词写得不好!朱熠!打他!”
不消她说,朱熠早就无法忍耐这人一次次侮辱露浓,那人刚说完话,朱熠就找到声音的来处,一把将他揪出来,那人瘦瘦高高,被朱熠薅住后脖,一起又被按下去。
青朵打量一番,肯定道:“瞧这虾蛄模样,定是‘虾’掌柜手下的虾兵蟹将!喏,你快如实招来,是不是赛林甫派你来搅局?”
“虾蛄”冷笑道:“质疑你们的人,就一定是来搅局的?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搬弄是非的做派,如果这就叫‘搅局’,那好,我是在‘搅局’!”
“他承认他是来搅局的!”青朵大声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质疑的是你们言语不实!并没承认是搅局!”
青朵眉头紧锁:“你怎么一会儿说是,一会说不是,”她面朝围观的人群,指着自己的脑袋:“他这里有点问题,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你!”“虾蛄”涨红脸,想要挣扎起来,又被朱熠轻轻按下去,就像按下飘在水面上的葫芦瓢。他气恼道,“你血口喷人!脑袋有问题的是你!”
“怪不得你快板词写得颠三倒四,你就是个糊涂透顶的人!”
青朵勃然大怒,直把快板往他手中塞:“你说我写的不好,你来,给你!你来骂赛林甫,我倒要听听,你骂他能多精彩!”
“我才不骂呢!”
“你不骂?”这回轮到青朵冷笑了,“连赛林甫都不骂,你一定是他派来搅局的人!”
天啊!“虾蛄”气得发抖,破口大骂。他算是领教了什么是“对牛弹琴”,不,她还不如牛,牛听不懂不过“哞哞”吃草,她不禁半听不听,听就只选自己想听的,加上随意曲解,绕来绕去,又把他绕回原地!
等等,她是不是故意耍他?他勉强抬起头,想发现些端倪,却见她低头翻找身上的口袋,嘴里念叨着:“奇怪,手帕哪去了?狗叫的好难听,都没有东西能堵上他的嘴。”
他闻言“汪”得更凶了,气急败坏道:“你们口口声声说露浓是原作者,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当然有!露浓姑娘的手稿就是证据!”朱熠道。
“在哪?你敢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吗?”
“敢啊。只是我为什么要听‘虾蛄’的话,很没面子的。”青朵摇头道。
“呵!”他冷冷道,“你们八成没有证据!”他大声道:“乡亲们!他们拿不出证据,都是胡说八……唔唔唔!”
朱熠俯身盖住他的嘴,怒道:“他句句都向着赛林甫说话,一定是他的人!”
当然!青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从一开始就可以确定了!除了他们的敌人赛林甫,别人与他们无冤无仇,冷言冷语砸场子干什么!
她刚想挖苦他几句,余光瞥到围观人群里,有不少人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连连摇头,转身就走。讨论声传到他们耳朵里:
“原来是编造的,唉,只要张一张嘴,就可以污人清白,要我说,真该被关起来打一顿!”
“太可恶了!听说赛掌柜是看那姑娘可怜,才让她在店里帮忙,没想到她直接偷了稿子,说是自己写的!唉,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