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哥儿拉着江云想要说些体己话,江云有些放心不下顾清远,一步三回头。苏母瞧的分明,虽没说话,脸上却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倒是闹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倒不是他黏人,实在是顾清远性子冷,话也不多,都是为着他才会过来,又与苏家人不熟,他怕顾清远会不自在。
“去吧,我帮大城哥收拾兔子。”顾清远温和的看向江云,见苏城拎着兔子,要往后院去,猜他是要去宰杀了,便主动开口。
“对对对,”苏城立刻附和道,“来帮我宰兔子,待会儿好好尝尝你嫂子的手艺,你嫂子虽然凶了点,做饭时没得说的。”他热情地拍了拍顾清远的肩膀,拉着他往外走去。
苏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调侃 :“放心吧,你心爱的夫君跟我哥哥在一块,包管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说完也不等江云恼他,就逃着跑开了。
江云红着一张脸,头都不敢抬,也顾不上顾清远了,羞的追着苏晴就进了屋。
一直等到江云进了屋,顾清远才缓缓抬步,跟着苏城往后头去。他性子虽然冷了些,可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况且苏家都是老实人,相处起来也不难。
他见苏城拿柴刀,对着兔子来回比划了几下,想要从头颈处砍,迟疑了一瞬,还是开口阻止,“大城哥,我来吧。”
倒不是他要出风头,实在是那把柴刀太钝了,杀鸡还行,兔子的皮毛可比鸡要厚不少,一刀下去,溅一身血不说,兔子也跟着遭罪。
他虽是猎户,但打猎也只是为了谋生,并不是为了虐杀取乐,便是猎物也该给个痛快。
苏城没宰杀过兔子,平时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杀只鸡,杀鸡都是照着鸡脖子砍,他以为杀兔子也是这样。他原想着顾清远是客人,不好让客人动手,这才自己上的,眼下顾清远主动开口了,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将柴刀递了过去。
顾清远接了,却只放在了一旁。来的时候他就将兔腿都绑住了,这会儿,一只手拽住兔腿,一只手拽住兔耳,稍稍用力,兔子就软了下来。他也看出苏城大概没怎么料理过牲畜,也没再推让,从身上抽出随身带的匕首,利落的放血剥皮。
他动作干净流畅,从头到尾地上连个血点子都没有。
苏城在一旁看的发愣,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鼓掌,“顾兄弟,你这也太厉害了,我都没看清你都收拾完了。我得跟你学着点儿,省下回杀鸡的时候,弄的一地鸡毛鸡血,又挨说。”
苏家门户不大,他这一辈没有与他同龄的,平时忙着干活儿,也鲜少向别的汉子一样,闲了就聚在一哭喝酒。那日在河边,河水又凉又急,饶是他水性不错,都落了伤。他见顾清远身手利落,就有些钦佩,今天见他这番本事,更是敬佩。
顾清远也不藏私,见他感兴趣,便给他讲了寻常的牲畜的处理方法,苏城听的那是一脸认真,从后院出去时,两人俨然像是相识多年的挚友。
江云原本怕顾清远局促,和苏晴说了会儿话,便出来帮忙,视线却一直瞄着通往后院的过道,见到顾清远,眼睛都亮了几分。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再加上苏玉儿这个奶娃娃,时不时的童言童语,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因着是待客,苏家做的菜多,肉菜都是顾清远带来的,一只兔子做了两种吃法,一道辣炒兔肉,几乎光盘了。还有一道红焖兔肉还剩了好些,炖的肉也剩了小半盆。
何秀原本是想着给他们带回去的,江云自是说什么都不肯要,到最后还是顾清远出面,说明天一早就走,带回去也是浪费,这才作罢。
苏家知道他们住在山上,因此晚饭的时候比以往早了不少,他们走的时候,天边还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