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归生了一夜闷气,第二天清晨喻寒依又过来,让人给他戴上脚镣。知道季明归有逃跑的心思,喻寒依就不可能放任他毫无拘束地走出地牢。
“我救了那人,你能让我走吗?”季明归坐在床边问。
喻寒依摇头:“不可能。”
“那我不会救他。”
“先别那么斩钉截铁,朕说了,你见到了他,就一定会救他。”
季明归冷笑。他又不是佛门出身,没那么多慈悲心肠,管那个人是谁,除非喻寒依跟自己做这个交易,否则他都不会救。
喻寒依带他去了金月阁,尚未进去前季明归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月阁是从前齐时雨的住处,季明归整个宫里最讨厌的地方。
开了那扇门,季明归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那张自己讨厌的面孔。
三年过去,齐时雨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季明归下意识眯起眼睛,将自己的恶意压到最低,朝着齐时雨一笑。
齐时雨并不认识季明归,虽然对来人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那一丝不友善觉得疑惑,却并没有探究当中原因,把喻寒依和季明归请进了内室。
沈停云躺在金月阁的床榻上,双目紧闭,脸上呈着濒死的青灰色。
季明归几乎崩溃。
自己养了三年养得好好的小侍卫,不过几个月,竟又被齐时雨折腾到只剩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地看向齐时雨,又去看喻寒依,忽然心底生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绝望。
自己和沈停云,不过是两个平凡到如同砖石的小人物,得不到所爱,就只想躲到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好好活着。
可为什么这两个人始终不愿意放过他们?
喻寒依问:“还有救吗?”
季明归嘴角稍稍动了动,坐到了沈停云身边。
喻寒依很了解自己,知道无论什么原因,自己一定会救沈停云,根本不需要摆出什么条件。
但季明归很想问喻寒依现在想救沈停云,是为了齐时雨,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季明归没有问出口,垂下头拉住沈停云外侧的手,把了下脉,随后让月谣给他递了一根银针,朝着沈停云的指尖刺去。
季明归低头吮吸掉沈停云指尖渗出的黑血,心里多少有了计较。
沈停云不仅心脉受了重伤,而且刺中他的武器上涂了毒,身体里还不知为何中了蛊毒,今日的情况,和三年前在地宫那天相比,要来得更加严峻。
齐时雨见季明归对沈停云如此暧昧,占有欲已经在心底翻腾,只是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才强压着怒火,朝他询问沈停云的情况。
季明归懒得理他,跟齐时雨多说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恶心。他伸手摸着沈停云的脸颊,心里在问,他区区一个齐时雨,到底值得你不顾性命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他身边吗?
季明归晃了下神,手臂就被齐时雨死死攥住
齐时雨咬牙怒道:“你够了,救不了他就算了,别拿脏手碰他!”
季明归勾起唇角,讥讽地朝齐时雨笑笑:“不让我碰他?你也配?你是他的什么,就敢跟我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