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时雨明显卡了下壳,随后吐出了“朋友”两个字。
季明归直接笑出声来。
沈停云,你听见了吗,你付出再多,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朋友。
季明归很快又笑不出来。
他和喻寒依,从前还算得上朋友,现在却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心脉受伤,又中了毒,身上还有蛊毒未清,这世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救得了他。”季明归终于回答了齐时雨的问题。
齐时雨一听沈停云有救,态度立刻松了下来,朝季明归道歉,几乎要向他跪下。
季明归觉得好笑,沈停云要是真那么重要,齐时雨为什么能让他受那么重的伤?每次都要等人没了才想起来珍惜,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季明归握住沈停云的手,朝齐时雨哂笑道:“我自己的夫人,自然全力去救。你不过是云儿的一个朋友,也不牢你挂心了。你若是真的没事做,就去多花点心思在陛下身上,省得陛下成日盯着别人的夫君,说出去丢人。”
齐时雨立刻明白了季明归的身份,既惊讶于对方没有死,又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季明归和沈停云是患难夫妻,和沈停云重逢的这几个月,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停云对对方的感情。季明归现在还活着,自己要拿什么去和他争?
他下意识去看喻寒依。喻寒依脸色阴沉,显然被季明归的话激怒,只不过是强压着怒气没有发出来而已。
“季明归,你还活着?那郑飞文地牢里被烧死的男人到底是谁?”齐时雨问道。
被烧死的男人?
季明归猛地看向齐时雨。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可怕到他只是想到,就立刻感到了一阵恶寒。
“告诉我,我离开以后,秋瑟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明归拼命让自己冷静,可是却根本冷静不下来,在令人窒息的真相面前,他甚至某个瞬间忘却了性命攸关的沈停云。
齐时雨满心满眼只有沈停云,对季明归想要知道的事情,几乎是知无不言。
季明归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去了凤栖镇,告诉沈停云教主已经回来,沈停云信了对方的话,带着齐时雨一同回了南疆。
没想到秋瑟谷里等着他们的却是已经掌控了朱明教大权的郑飞文。
郑飞文畏惧沈停云的武艺,给他下了能封住内力的蛊,把他和齐时雨一同扔进了蛊林让他们自生自灭。
与此同时,在外办事的桑梓赶了回来,联络了季明归的旧部,将郑飞文打了个措手不及。郑飞文被抓前,在自己的住处放了一把大火,朱明教教众在他住处的地牢里,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男人尸体,因为没有找到季明归的身影,所以全教上下默认了死去的这个男人就是季明归。
桑梓救回了在蛊林里九死一生的沈停云和齐时雨,几个人便一同留在了秋瑟谷里收拾残局。
“云儿身上的蛊是郑飞文下的,那他的心脉和身上的毒,又是谁的手笔?”季明归问。
齐时雨:“是应阳人。应阳国主觊觎朱明教圣物,借着金谷节祭典为由将我们骗去了应阳国,我们发现当中有诈,想要带着圣物逃离的时候,停云为了救我被箭射中。”
说到底还是为了齐时雨。季明归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直接把昏死过去的人拽起来,问问他为了这么个东西到底值不值!
“说完了吗?”季明归白了齐时雨一眼,问道。
齐时雨点头。
“说完了就滚出去!”季明归说,“我自己的夫人,我自己会救,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