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训考试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陆荨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技能点全点在了自适应,可惜目前她对尸魂界的强度还没完全适应,实战能力仍停留在“会喊救命”的初级阶段。
由于贵族老爷们的视察活动,考场从尘土飞扬的训练场升级到了铺着桧木地板的武道馆,规格堪比领导到单位调研时的突击大扫除。陆荨怀疑这是怕扬起的灰尘弄脏了老爷们价值连城的羽织。
“双方持木刀比试!”裁判老师宣布斩术比试规则,陆荨才侯后知后觉期末考试怎么也不可能让一年级的学生们拿着开刃浅打决斗。而自己此刻连木刀都没有,因为真央没发。
爹的,这办学条件比她上辈子待过的野鸡大学还离谱,专业课连考试教具都要自备。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在裁判眉头越皱越紧准备给陆荨直接判负时,香织一脸肉疼地递来自己珍藏的木刀:“啧,连规矩都不懂。”她动作轻柔得像在交接传国玉玺。
这把木刀堪称艺术品。刀身修长,造型优雅,刀柄缠着贵族特供的白色丝制缎带,刀柄上隐约镌刻着“白哉様?”的字样。
这是香织近期的新宠,陆荨经常看见她抱着刀身仔细擦拭,说些“好帅”“好喜欢”之类的危险发言。
“香织!”陆荨感动得热泪盈眶。如此宝贝的藏品都舍得拿来给她应急,你这个朋友我陆荨交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闭嘴!”香织推开陆荨的熊抱,“这柄木刀可是……总之你悠着点,用完立刻还我!”室内人多,香织不好意思直说这柄木刀的真实来历,她红着脸跑去隔壁考场,裙摆翻飞得像只受惊的蝴蝶。
“开始!”裁判老师一声令下,陆荨和同班的山下葵开始了斩术比试。
两人互行鞠躬礼,摆好对峙架势拔刀进攻。跑位、挥刀,陆荨的木刀和山下葵的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啪”声。场面很快演变成“情意绵绵剑”对决,因为大部分女学员的斩术水平也就这么回事。
两个菜鸡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打得像在跳华尔兹。陆荨暗自庆幸斩术的考核允许中场摆防御姿态pose,让她能趁机喘口气。
就在陆荨第N次摆出“教科书级标准姿势”时,回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朽木银铃带着孙子白哉缓步而来,那身素雅华贵的羽织在阳光下泛着贵族特供的光泽。
六番队作为贵族专属队本身没有必要看菜鸡互啄。要知道,贵族老爷们平时连看流魂仔一眼都觉得掉价。
今天居然屈尊降贵来观战,都要归功于古藤老教授那张跑火车的嘴,说什么三班的千野荨“满腹经纶”“独具慧眼”“有贵族遗风”,怕不是把她在理论课上拍马屁的功力当成真才实学。
比试中的陆荨没注意场外观众的增加,还在专心地进行着眉来眼去的斩术的较量。
“有破绽!”趁陆荨还在机械地调整起落姿势,山下葵一个突刺把陆荨撩翻在地。
山下葵的喊声刚落,陆荨已经开始了她最后的表演。
只见她先是标准地后仰15度(符合《真央斩术规范》第38条),左手优雅地划出半圆保持平衡(参考第42条),最后以教科书第107页示范的“败北姿势”缓缓倒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扬起的裙摆弧度都恰到好处,完美地将她的原创学生论文里写过的“论优雅败北对对手心理的积极影响”活学活用。
嘛,意料之中的结果。斩术是她最不擅长的科目,尤其是作为种花家的传人学习太刀也太膈应人,陆荨觉得自己输得理直气壮。
什么勾八斩术,真的很装。
“停——山下葵获胜!”裁判老师及时叫停。陆荨拍拍屁股起身,估摸这波不亏。
虽然战绩难看,但姿势标准得能当教学示范。你可以赢,但我永远不输。
她抖了抖褶皱的衣服,拿起木刀准备去隔壁给香织大小姐应援。正要开溜,一道月白身影突然挡在面前。
木制回廊,方才观战的银发老队长摇摇头走了,只余身穿羽织的青年拦住了陆荨的去路。
对方黑发如墨,眸色如潭,那张俊脸皱得像被揉过的宣纸。说到宣纸,陆荨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攥着的似乎是她上月发表在《真央学术月刊》上的学生论文——《论斩术修习中的“形神辩证关系”——规范动作对灵力回路的拓扑学影响》。
朽木白哉捏着她的论文,脸黑得像被泼了墨。他的声音带着超越年龄的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你就是千野荨?”余光瞥见陆荨手里抱着的修长木刀,朽木白哉的眼神瞬间冷得能冻住流魂街的雪。
感受到对方眼神从震惊转变为嫌恶,陆荨瞬间在脑内全盘搜索有没有得罪过这样一位贵族少爷,结果显然是没有。
“我可能……不是您想找的那个千野荨?”她干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手臂紧了紧怀中的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