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陆荨吐出半颗带血的牙,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噼啪作响的灵压。
剧痛从牙根直冲天灵盖,呛出的生理眼泪把视线糊成一片。她捂着漏风的腮帮子瞬间切换成碰瓷模式:
“朽木少爷!你怎么开车的!”声音含糊不清得像塞了一嘴糯米团子,“医疗费!医美费!精神损失费!没有三十万环今天这事儿没完!”
朽木白哉的冰山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裂痕,贵族礼仪课大概没有教过他如何应对地痞无赖式敲诈勒索。
“真可怜呢~”市丸银适时打起配合,指尖戳她肿起的脸颊:“我们小荨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朽木少爷要负起责任啊~”
虽然事实是她自己瞬步不过关撞上了人家的肩膀,但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定,朽木少爷您超速就得负全责!
朽木白哉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个来回。陆荨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躺在某人怀里,应该躺在洒满砂石的地里,这样索赔金额说不定能翻倍。
“六番队会处理。”羽织下摆划过冷冽弧线,大少爷甩下这句转身离去。
来替大少爷善后的是老滑头田中末席,小跑过来的样子颠簸得像只受惊的大鹌鹑:“千野啊!这、这怎么搞的?!”
“如您所见……光荣负伤了。”陆荨吐出半口血沫,还不忘提醒:“请一定帮我写材料证明这是工伤!”
左臂的烧伤还在滋滋冒烟,缺了大半颗的牙让她说话淌血。这次可真是遭重了要是没被市丸银接住估计会更惨。
“我瞧瞧,可怜的!”田中跟她身后笑眯眯的市丸银点头鞠躬,见了个礼,“我先带千野回静灵庭吧,市丸副队长,小千野给我就行……”田中伸手想接人,市丸银一个侧身回绝,把伤员往怀里带了带。
“不劳费心,我带她回去~”
老滑头的手僵在半空,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负伤的少女像破布娃娃被银发死神抱着,那位常年挂着虚伪笑意的五番队副队长却睁开狭长的眼,冰蓝色的瞳环视着怀中的人。
“田中前辈,我现在能先回去吗?”嘴里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疼,她怀疑自己再说话会失血过多而死,“我的实习报告……”
“还管什么实习报告!”田中猛地缩回手,“快去四番队治疗!”
银发死神的衣摆掠过夜空,如利刃划开月色。
陆荨缩在他怀里,意外发现这次瞬步平稳得不像话,没有往日的天旋地转,只有袖口飘来的柿饼甜香一个劲儿往鼻尖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刚开口的瞬间就觉得这问题傻得离谱,他身后跟着的地狱蝶显然是她先前向朽木白哉借出去传信那只。
“……当我没问。”
“小荨还有力气逗趣呢~”夜风骤停,市丸银将她轻放在岩石上。下一秒,冰凉的手指戳向她手臂的伤口。
“嘶——”陆荨疼得差点弹起来,“你干嘛!很痛啊!”明明知道她受伤还戳她伤口,这是什么病娇死神。
“知道疼了?”市丸银收回作恶的手指,眯起的眼缝里泄出寒光:“跟在朽木白哉身边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该说小荨什么好呢?”
“是那家伙根本不管其他人死活好吗!”陆荨龇牙咧嘴地躲闪,而且也不是她想跟着移动冰山出任务,纯属倒霉。
叹息声传来,市丸银单手拆下左臂的副官袖章,用干净那面缠上陆荨受伤的手臂。
“我不擅长回道,将就一下吧~”
他包扎的动作意外的娴熟,每圈绷带都精准避开痛处,残留的体温透过布料熨帖着皮肤,带着令人心安的妥帖。
“暂时止血而已。”他系完结时故意使坏地扯紧,看到陆荨疼得龇牙又露出得逞的笑,“下次再乱跑,说不定就——”
“知道啦知道啦!”陆荨嘟囔着摆手,像极了厌烦说教的叛逆期少年。刚想再回嘴两句,又被喉咙里的血呛得直咳嗽。
“咳咳……”
冰凉的手指捏住她脸颊软肉:“张嘴。”
“你干什……唔!”不容拒绝的力道让陆荨的嘴被迫张成一个圈,断牙的地方还在持续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市丸银的食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探进来,指腹压上断裂的齿根:“牙床还在啊~”轻快的尾音像在替陆荨庆幸,指尖却恶劣地刮过敏感的上颚。
!!!
陆荨的脸瞬间红得能滴血。
哪有人把手指往女孩子嘴里塞?这要是在现世分分钟让这混蛋吃三年牢饭!她愤愤合齿咬住那根作乱的手指,换来对方一声轻笑。
“再咬?”沾着血丝的指尖威胁性地拂过她的犬齿,“就把你这颗牙也拔掉哦~”
你他妈……心底的脏话还没说完,嘴里塞进来一块棉团,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弄下来的布料。
“自己咬着。”修长的手指收回时候蹭过她的唇角,“还是说……要我亲自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