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月皱着眉看着刁高义,很想打他,却又碍着林枝扶的面不好动手,只得低声骂道:“狗东西!”
刁高义问:“你骂谁是狗东西!”
江折月直视他的眼睛:“说你呢狗东西!”
刁高义一个拍桌,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子,“你再骂一遍?!”
江折月一把挥开面前那只手,也站了起来,大声重复:“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
“江折月!”林枝扶蹙着眉看她。
江折月瞬间气势弱了下去,捂着嘴不说话了。
隔壁桌、隔隔壁桌、隔隔隔壁桌的人都看向这边。
刁高义脸色青灰,用不知什么语气说了一句:“拖你好姐姐的福,我全家都死绝了!”
店小二端着个托盘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估计是想上菜,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怕波及到自己,只能站在一旁。
林枝扶看了他一眼,让他上菜,自己起身走了。江折月也跟着上去。
林枝扶走在街上,江折月追上去想牵她的手,两三次都被甩开了。
“对不起啊姐姐,我没想惹你不开心的。”
“姐姐,我错了,我太顽皮太难管教了。”
“姐姐莫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林枝扶一路走,江折月一路跟着喋喋不休,最终林枝扶停了下来,让江折月走。
江折月站在一旁,低着头抿着唇,两根手指搅在一起,“姐姐,我真的错了。”
林枝扶瞥了她一眼,又想开口,江折月即刻说:“好吧,那我回去客栈等着姐姐,姐姐要早点回来。”
林枝扶说:“我说让你走的意思不会回去等我,是、是……”她说得有些艰难,不知道用怎么样的措辞表达才好:“我们俩分开的意思,你懂吗?你别跟着我了,我后面还有事,带着你不方便。”
两年过去,江折月已经长得比林枝扶高了,两个人站在一起,林枝扶才到江折月的额头。相较于女子来说,林枝扶已经算是高挑的了,没想到她曾经嫌弃的矮墩墩小姑娘会长得比她还高。
意识到林枝扶不是让她暂时离开,而是要让她一直离开,江折月便不可置信地瞪着俩大眼珠子使劲盯着林枝扶瞧。
那架势,就像林枝扶始乱终弃似的。
林枝扶看到江折月的眼眶红了一圈,觉得有些烦躁,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我轻薄了那件事,我可以补偿你。”
说完,她撇过头去不看江折月了,一看,又狠不下心来。
“那姐姐赔我钱吧。”
林枝扶瞬间哑口无言,她没钱。她艰涩地开口:“那赔多少合适呢?”
“那便随便给点好了。”
江折月这样说着,林枝扶点点头,脸上带了点笑意,还没等她笑出来,江折月竖了根食指在自己面前,狮子大开口道:“一万两黄金!”
林枝扶变了脸色,一万两!还黄金!她还八辈子都还不起!
江折月观察着林枝扶的神色,“姐姐觉得多了?”
林枝扶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多了。”
太多了。
“那要不然少点儿?”
林枝扶道:“好。”
“那……一千两?”江折月挑着眉,压着笑,试探着。
林枝扶讨价还价:“一千两,白银。”
对面的人倒是很爽快,应了声好,并且伸出手掌,林枝扶知道她是要跟自己击掌,这便是立下约定了。
江折月歪着头等着,林枝扶不情不愿地跟她击了个掌,接着很爽快地离开了。
暮色降临,林枝扶回到客栈时,刁高义和石为还在桌前等着,她一进来,石为站起来很高兴地冲她招手:“师弟!快快快,过来吃饭!”
林枝扶很是诧异,走过去摸了摸餐盘,都凉了,菜汁和油脂凝结在一起。
“菜还没齐吗?”
她以为他们会先吃的,总不可能是等她回来一起吃吧。
石为大嗓门道:“老早就齐了。”
“那怎么不吃呢?”
石为委屈巴巴的,“我说吃饭,他就瞪我。”
他是哪位,不言而喻了。
林枝扶又是惊讶又是不解。两年不见,刁高义好似变了个人。不过也不奇怪,若是谁一夜之间经历灭门之痛,之后不仅不能手刃仇人,还要与仇人同吃共事,不疯魔才怪嘞!他现在这样都算好的了。
林枝扶让店家将饭菜热了一遍,跟着一齐吃了,吃毕,三人开始商量对策。
此番寻找周然残魂跟捉邪祟除阴恶差不了多少,他们之前干得多了。这次的棘手之处就在于,如何找。
周然的残魂不同于旁的恶鬼邪灵,她是被群鬼撕碎了出逃的,寻常的寻阴线压根不好使。引魂铃或许有用,但那东西需要有周然的东西作引。
刁高义道:“那女鬼手上有。”
林枝扶自然知道他说的谁,沈妤。当时他便是假借沈妤才抓住林枝扶的,后来林枝扶想了很久才想通,刁高义应该是抓住了沈妤,接住了某种术法,才短暂地化作沈妤的样子来诓骗她。
“那你将她放出来吧,她会愿意助我们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