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纸条展开,陶星冶脸上的笑容僵住,林雨额头冒汗,心里一直在打鼓。
“我欠你的钱会还,可你不能污蔑我,你不喜欢我,我们就分开互不打扰?”陶星冶念出纸条上的字,眼神越来越冷,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明显,不知道是在笑谁。
“污蔑你?我?”陶星冶团起纸条,“林雨,这纸条我当没看见,我给你机会,你亲口再说一遍,说通顺了,我们两清。”
说通顺?林雨瞬间窘迫起来,眼睛红红地看向陶星冶,咬着嘴唇,眼睛里带着埋怨和不甘。
她张口呼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然而出声的一瞬间,不过说了一个“我”就败下阵来,语气结巴到了带着哭腔的地步。
“我,我写了,你看,看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雨被陶星冶喝住,那人眉目上扬,一如戏台上的黑脸,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
林雨嘴唇都快要咬出血。
“林雨,”陶星冶抱臂,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她,“你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结巴,要还我钱,你有什么能力?”
是没能力,林雨瞪着他,眼泪一滴接一滴往下砸,可陶星冶依旧咄咄逼人,他拉着林雨的手腕,非要把她按在位置上。
“别,别碰我。”林雨自弃地攥紧手指,连话都不会讲,她真是活该被别人嘲笑。
陶星冶不管她哭,拿着发卡就往她头上卡。他的动作情绪,从来只跟着他的心走。他满意地看着那个珍珠发卡。
“林雨,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摘。”他心情大好地插着兜出去吃饭,只剩下林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教室。
林雨唇间泛出血腥味,她垂着头,哭声越来越低。
陶星冶吃完午饭,再回教室,林雨已经没了身影。
正是午休时间,她为了节省时间,从来都是趴在桌子上午睡,她这会儿是去哪儿了?
陶星冶烦躁地在楼层找了快两遍,依旧没有林雨身影,“我管你去哪儿,在外面晒死都不干我事!”
他赌气地坐回位置上,余光忽然瞥见林雨凳子上那几抹已经干涸和红痕……
林雨缩在卫生间角落,捂着肚子浑身狼狈,一道巨响忽然传来。
紧跟着是一道接一道的踹门声,她扶着墙,站起身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门就被狠狠踹开。
螺丝松垮,摇摇欲坠的悬在空中。
气氛凝固,只剩下木门吱吱作响声。
陶星冶脸颊和耳朵都红得可怕,眼睛却带着问责。
这是女厕所,他怎么能来这里。林雨害怕地往后缩,陶星冶脸色却越来越沉,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袋子甩到林雨身上,林雨下意识抱住,很软,却又四四方方的。
打开看,竟然是一个包装很干净的东西,粉粉的,带着许多花字,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没有写味道,反而写着“顺吸”“干燥”之类的词。
“你…你来月经了。”陶星冶眼神划过她白色校服裤上的鲜红,脸变得更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林雨不解地看向陶星冶,他低着头,很窘迫的样子,“月经?”
“哎呀就是月经啊,每个女人都要来的。”陶星冶转过身,语气烦躁但更多的是急迫,像是在说什么棘手的事,“你自己看着后面的图换,我出去等你。”
说着,他又把手里的校服外套放到洗手台,“你出来围上。”
陶星冶身影带着狼狈,匆匆离开洗手间。
林雨再度看向袋子,里面有好几包那种东西,还有一个纸片。
上面字体棱角分明,是陶星冶自小专门培养出来的行楷——
“月经是女性正常的生理性周期出血……”林雨脸越来越红,到最后变得与陶星冶无异。
怪不得他眼神那么怪,这种女孩子的私事,竟然是由他来教自己。
林雨拿着几包卫生巾,脑袋很晕,脸颊很烫。
门外,陶星冶撑在栏杆上等了快半个小时林雨才磨磨蹭蹭的出来,腰上还围着他的校服。
陶星冶注意到她通红的耳朵,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也是猜的,之前听到过一些。”
林雨头越来越低,陶星冶看不下去,直接伸手给她挑起来,“反正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烦都烦死了!”
他满脸嫌弃地揉了把林雨的头发,“赶紧长长吧,难看死了。”
他转身往教室走,林雨抱着黑色塑料套跟在他身后。
那个午自习,和之前一样,同学们都去了自习室午睡。
教室里只多了一个陶星冶。
或许是月经原因,林雨写着作业,眼睛越来越重,到最后直接不受控制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陶星冶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鬼使神差的停下笔看向她。
两人之间一直有一个三八线,他嫌弃林雨,不许她靠近自己。
她很听话,总是坐在离自己最远的那个小角。即便是睡觉,都离他有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