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
“林雨!”
那道声音越来越大,林雨猛地睁开眼,天花板映入眼帘,又是一道喊声,林雨闭上眼睛,想到什么又忽然睁开,起身推开窗户。
“几点了你还睡觉!”楼下,陶星冶一身白色羽绒服,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红色围巾,插兜抬头看向她。
风雪刚停,他脸颊冻的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说话时都在哈着热气。
直到陶星冶坐在客厅,林雨还是有些懵。大年初一,这还不到八点陶星冶怎么就到她家了?
市区到她家至少一个小时,更别提路面有积雪。
“你不会六点就起来往这儿赶了吧?”
“你想多了!”陶星冶立马矢口否认,挑着眉翘着二郎腿,倒跟他是这屋子的主人一样,“喂,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讲的?”
他表情咄咄逼人,偏偏眼睛明亮,跟讨要新年礼物的小孩子一样幼稚。
林雨被他问住,她有什么话要跟他讲嘛?
想了一下,林雨给他倒了杯热水,“新年快乐。”
陶星冶脸立马僵住,阴沉地瞪着她,却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他终于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我的信呢!”
这么久没来找她,她就不想问问自己还生不生气嘛?
陶星冶举着热水放到唇边,却没有喝,眼睛偷偷打量着林雨。
“没写了。”其实是有一些的,但是她现在也懒得去扒拉,毕竟陶星冶又不跟她讲姜爽的消息。
“没写还那么理直气壮!”陶星冶拉开羽绒服拉链,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扔到桌子上,生气一般,“走了!”
他熟门熟路地离开了林雨家,等林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没了身影。
那是一个不算小的盒子,都快有三掌宽,他就这么塞在怀里。
打开,竟是许多珍珠发卡,还有一张贺卡,背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六个字——“林雨新年快乐”
她拿着贺卡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陶星冶嘛?
另一边,陶星冶刚到家就被陶兴国臭骂了一顿,“你还知道回来,说了九点去拜年,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陶星冶那会儿心情好,任由陶兴国骂他。倒是陶星海出口,帮陶星冶说了几句话。
一整个春节,陶星冶再挤不出时间去找林雨。直到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他们两人才又见了一面。
林雨还是张口就问姜爽的消息,陶星冶就奇怪她为什么对姜爽那么耿耿于怀。
他不乐意见到林雨这个样子,对于姜爽的消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完全是看他自己心情。
他越来越忙,从最开始半个月见一次演变为两个月见一次。
中考结束,陶星冶真正的考试才刚刚开始,连着三周,他到处飞终于处理完了留学的所有事情。
他又跑去找林雨,他很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的情景——
他在田间小路上跑的满头大汗,热得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他打电话骂管家给他找的什么破信息,他都快要把整个庄子的地都跑个遍还没找到林雨。
“你到底靠不靠谱啊!”他叉着腰拎着领口甩自己的T恤,眼睛一眯,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孩光着脚,腰弯的几乎跟地面平行,跟在割麦机后面在捡什么东西,头上还戴着一个草帽。
“林雨?”他半信半疑地吼了声。
那人直起身,扭头看向他。
陶星冶彻底确定,眼前这个黑妞正是林雨,“你晒酱油去了怎么这么黑?”
田间到处都是脱下来的麦皮,他呛得不停甩手,试图驱赶走空气里的杂质。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林雨跳上土路,拍了拍身上的灰才走过去。
“林小麦,你说我给你起的名字是不是还挺贴切的?”陶星冶抱臂低头打量着她。
两个月不见,她个头又窜了不少。
“带我去休息,我要热死了。”他皮肤晒得通红,明明是个男生,却比林雨还不经晒。
林雨才懒得带他回去,老家离这边那么远,一来一回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
“你要不去树下坐一会儿?我还忙着捡麦穗呢。”林雨说着从斜挎在身上的篮子里拿出一把麦穗,“就是这个。”
“……”林雨竟敢这么敷衍他!陶星冶瞪着林雨,想发火但又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终于还是忍住,却不免有些生气,“别让我等太久!”
他别过眼侧身,几步就走到树边,林雨看着他犹豫的背影都快要笑死。
“我忘了,今天没拿凳子。陶大公子要不委屈委屈在地上坐会儿?”林雨看好戏一样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