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全然严肃的气氛,正无限蔓延。
卷子是成叠做的,草稿是成草垛满堆的,错题是翻不完的。
每一笔,每一落,都是对前途次次的唤醒。
蒋学义支着脑袋,长时间的盯着卷子看太久,俩眼都干涩的不能行。
霎时摩托车的响声,如雷劈裂天穹,引得他支楞起脖子,抬起眸眺望,夜景映眸,凉风渗透。璀璨金黄,飞车穿梭,迷乱人眼。
林晏姿端来刚煮好的核桃奶,悄无声息地走近.她把奶轻轻搁置在蒋学义的手边,看见蒋学义沉浸入学习中,格外欣慰。
她眉眼含笑,眼底的欣慰格外的浓厚,但依旧不满足地说:“现在着急学了?前几天干嘛不捡着时间学。”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年前我同事的女儿,考了五百六十多吧,报的是英语专业,专业线没过,第一志愿滑档了。五百六,也不差了…文科生竞争多,但这个成绩放到文科生里也不拔尖。”
“幸好,你是理科生,现在这个就业情形还是好的。”
她勉强哼笑两声,又双眸炯炯的看着蒋学义,心平气和地说:“文科生的就业前景太窄,基本上都往考公考编那靠近。那些更糟心,还是学理科要好的太多。”
蒋学义停下手中的笔,并不想参与林晏姿的话题。对于她神出鬼没的出现,积攒多年的不满,控制不住地说:“妈,你能不能下次进来…敲敲门?”
林晏姿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嘴角略微抽搐,随即露出一个令人不解的笑容,“义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生的,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从小到大,你有什么我不了解?”
“怎么突然要求我敲门了呢?”
顿时林晏姿的眼睛微眯,语气耐人寻味、不可揣测,“你对我,有秘密?”
蒋学义这次毫不畏惧,从容不迫,“妈,我十七岁快要成年了,需要个人隐私,自己的空间。”
林晏姿听后,掩面嗤笑,“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妈妈,你要什么隐私?你在我这里就是透明的。”
“但我也是人。”
“……”林晏姿紧紧直视蒋学义的眼睛,咧开嘴,露出谈笑,“可以啊,你跟我要隐私,我满足你。从今晚后,你的饭你自己做,零花钱也没有。我是不会再管你半步。是生是死,由天命定。”
“其实妈妈你说这些,我根本不会服软。”蒋学义淡然地拿起笔继续写题,“做饭,今天不会,将来也要会。”
“说得很有道理啊。”林晏姿转身离开房屋,“可你别忘了,我活着就能做主。你将来要专攻医学专业,考上哪所大学,都由我说了算…”
期中考试,近在眼前。
为了迎接后天的考试,蒋学义卯足了劲儿,虽然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能力再拿第一,他也深知自己最近一个月里都盲目些莫名的东西,学习注意力分散,第一有点悬。
但他不再想和往年一样,仅仅因为这些就陷入无尽儿的内耗和自责中。
他想。
十七岁,还年轻,正是孜然一身,一腔孤勇,摸爬滚打,晒烈阳、淋暴雨、苦前行、聚全力的年纪,是真正意义上的往前跑。
突然回想起,那天蒋复绕坐在自己病床旁,说得那句话:“要无畏,坚强。”
刷完题,蒋学义又打开手机,点开和徐任的聊天记录,还是几个小时前,他发来的酒吧定位。
最近徐任尤爱报备,出去陪朋友喝酒、去打高尔夫、上一对一口语课都非要拍张照片。
蒋学义切换页面,手机天气预报显示还有一个小时大暴雨预警。皖平市有些路段因为政府施工修井盖、修路,碰上大暴雨,经常水泄不通,行人车辆难行。
他急忙给徐任发了条信息,提醒让他早点回家。
蒋学义睡眠质量虽不好,但从来没有失眠过,最近今天除了不断做噩梦,也没有多大影响。
深夜十二点多,蒋学义辗转反侧,才难免入睡。
梦里,好多人影不断闪烁出现。吵嚷声、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大脑捏造好的梦境里,蒋学义在里面狂奔不停,罩在一片黑暗下。最后,蒋学义不免被恐怖的鬼脸吓醒。
他起床开门,出去给自己倒温水喝。筋疲力尽地回到房间内,先是打开手机看徐任的消息,最新消息是十一分钟前发的。
BBxe:雨下太大,没办法儿回去,我们几个先去旁边酒店住了。
为防止自己不信,徐任还专门拍了张酒店房间内的照片。
BBxe:晚安,宝贝儿,好梦。
蒋学义盯着照片内,站在落地窗前拿着平板电脑翻阅的陆延文。曹乐阳,到底发生什么?他绝对会刨根问题。仅仅徐任告诉他的,远远不够,他需要靠自己的力量。
突然间,屏幕上弹跳出一截白色页面,上面显示着一串英文字母和看不懂的专业英语,末尾处还显示着一串红色字体的代码。
最后一行,是两个选项。
“YES”or“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