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早...早啊。”
瓷砖地面上拖出两道细长影子,覃晚攥着门把的手指节发白。
相较于他的镇定自若,覃晚的寒暄稍显局促。
或许是因为刚刚梦见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正主便出现在眼前。
她躲闪着那道逼人的视线,想要赶紧逃离现场,她站在门口半天,犹犹豫豫最终问到:“你......干什么去?”
对方盯着浑身不自在的她无声轻笑,声线温柔反问:“你呢?”
她思量片刻后,语气坚定的回了句:“我吃早饭。”小鹿般的杏眸亮晶晶的,泛着湿润的水光。
现在年轻人谁吃早饭啊,尤其还这么早。这样肯定能摆脱他了,覃晚低着头勾唇在心中暗爽到。
“我也是。一起吧。”
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见他抬脚欲走,覃晚急忙摆手打起了退堂鼓,急中生智说到:“我东西忘拿了,你先去吧。”
谁知听到这话,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停下脚步滞在原地,眼眸含笑,温声说到:“没事,我等你。”
等你个大头鬼啊!覃晚低着头,唇角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低骂。
须臾后又抬起头,原先被气得蹙起的眉转瞬间消散,眼眸中满是乖巧,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好...的!”
“咔哒”一声,对面的门悄然合上,走廊再度恢复寂静。
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林深回想起刚刚女孩强忍着不平拉门最后却依旧收了力道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眉宇舒展。
靠在门后的女孩闭着眼,双手放在身前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
“没事哒,没事哒,吃个早饭没事哒......”
花了几分钟做好心理建设后,覃晚抬手理了理因为刚刚急促动作有些凌乱的长发,再度打开了房门。
“走吧,林先生。”
男人抬脚跟上,勾唇笑道:“好。”
凌晨六点半的走廊静悄悄的一片,缓缓的脚步声一轻一重,逐渐交叠。
“你想吃点什么?”走出酒店的旋转门,覃晚扭头向身后的男人问到。
远处天蒙蒙亮,略显昏暗的街道只有零零散散几辆车穿过。
七色槿花瓣簌簌落在覃晚的鸭舌帽上,她故意踩着道旁榕树的气生根走,白色板鞋在石板路上叩出轻响。
身后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的男人忽然伸手,替她拨开横斜的九里香枝条,指尖擦过耳垂时带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他凝着面前的女孩,不经意间露出一个坏笑。
“满煎糕,如何?”
覃晚瞬间石化在地,没想到这人这么记仇。果然这早饭吃的不怀好意,就是来找她算账来了。
见女孩呆愣的样子,得逞的林深抬手轻敲了下她的帽檐,拂去花瓣,眉眼含笑道:“好了,不逗你了。听说这里的粉汤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他有意示好,覃晚便顺着台阶冷冷地嗯了一声。
热带的早晨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了,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清冷的街道,怡人的微风吹在脸上,带来清爽的椰香。
覃晚在街边一家汤粉店停下了脚步,抬手指了指屋檐上的招牌【瑞祥汤粉】。
“就这家呗?”
一直盯着身侧女孩的林深分了点神,随意瞄了眼店内环境,虽小但还算干净。
只一眼过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女孩身上,看着她乖乖点头,温声道:“可以。”
“阿莫,阿弟。"一个约莫五十岁的阿姨走上前来招呼,热情问道:“汝想食乜?"
方言?两人怔了片刻,自幼生活在南方的覃晚还懂个一知半解,可对林深这个在北方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无异于天书。
对上他那迷茫的眼神,覃晚皱眉猜了猜,“应该是问我们要吃什么吧。你看看,你要吃点啥?”她抬首指了指店内张贴着的一整块菜单。
覃晚仰着头盯着面前的菜单,小声嘀咕道:“怎么办呐,这个后安粉和陵水酸粉看起来都不错的样子。好纠结...”
见她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面色凝重的样子,林深勾唇浅笑,懒洋洋道:“既然纠结,那你选一个我吃另一个就好了。到时候都能尝尝。”
“啊?”她歪着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我也想尝尝不同的。”林深弯腰凑近,唇角的弧度渐深,眼眸中藏着点点星光,语气诚恳地问:“可以吗?”
那双眼睛似是有勾人的魔力,理智随即抛诸脑后,怔愣片刻后她倏地偏开了头。
有些慌乱的答了句:“可以可以。”
得到满意的回答,林深嘴角含笑,移开视线朝厨房窗口里那个佝着腰忙活的老板娘朗声清晰道:“老板,一碗后安粉,一碗陵水酸粉。都不要葱。”
林深拉开椅子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仔细擦了一遍后,抬头欲邀她坐下时,却见那人绕了个弯走到对面去了。
“你也不吃葱吗?”覃晚自顾自的扯开一张椅子,随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