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祈祷有用。
是光是电的上课铃声救她于水火之中。
在一片杂乱中。
言放朝她走来,并发出嘲讽。
所以於瞲毫不犹豫的将头砸向他的时候,想的是你他喵的也给我躺这里试试!
于是乎——她居然跟言放互换身体!
躺这里的人真的
变成了
言放!
——
走的人去而复返,
不知去向的边恋渚又赶来。
於瞲一时激动,短暂的大脑宕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边恋渚的胳膊时气氛变得很微妙,像是放凉凝固的马蹄糕。
雨已经停了,只有冷风从玻璃门的缝隙里钻出来,发出微微的呼啸声。
边恋渚颤颤巍巍,眼中饱含泪花,心想:不会她跟於瞲天天在背后蛐蛐他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齐理吃惊:这是缉拿共犯?
趴在地上的言放不敢睁开眼。
宣芜的秋季很短暂,一半被夏日占领,一半被冬天感染,正儿八经舒适的秋日没多久,几场雨后,气温就降了个七七八八,也算是一键入冬。
长时间贴着地面,寒意从四肢慢慢渗入身体。
“阿丘,”言放假模假样的打了个喷嚏,虽然不至于冷的打喷嚏,但他需要弄出点动静来打破僵掉的场面。
一众人才像大梦初醒。
边恋渚急急忙忙的跑到言放身旁,蹲了下来,面露愧疚之色,可怜巴巴的道歉:“对不起於瞲……我刚刚是去找班主任了……绝对不是故意把你丢着这里的……”
说着,还举起来四个手指,“我发誓,真的很抱歉……”声音越说越小,“然后……我没找到老师……”
边恋渚说完,抿着嘴眼睛圆溜溜的等着旁边人的审判。
言放眸光微动,思考於瞲一般跟女生说话的方式,舔了下唇,轻声细语的开口:“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
边恋渚一听这话快急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阴阳我……”
於瞲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一身,皱着眉瞪了过去。
ooc了好吗!
齐理起身朝她走来,面露关切:“到底怎么了?”
於瞲用力的按响手指关节,思索着言放平时说话的方式,锤了下齐理的胳膊,挑了下眉,故作散漫,“没事,就刚才摔了一跤。”
齐理:“……”
言放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瞧她拙劣的演技,嫌弃五官都皱起来了。
油死了。
直到救护车来,两人紧绷的弦才得以松懈。
言放被安置在担架上,躺的板板正正。
於瞲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声,虽然是她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是能幻视言放躺在哪里的样子。
边恋渚听见笑声,脸一黑,偷偷摸摸的剜了一眼过来。却在於瞲看过来时,十分机敏的扭过头,装作无事发生。
小声的在言放耳边吐槽:“於瞲,你说言放是不是把脑子学坏了……”
言放本人:“……”
良久,言放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指名道姓的要言放陪同。
於瞲龇着乐的大牙一下子收住。
边恋渚站在一旁准备跟上车的动作一顿,不解且大为震惊:“为什么?你开玩笑呢?你不怕半路上他给你氧气罐拔了?”
坐在车上的随行医护人员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插氧气瓶的。
言放沉默着,像是安享晚年般紧闭双眼。
边恋渚像是自己解读出来了。
“你就是还在怪我,你还生我气!”边恋渚光打雷不下雨,语气却拿捏的很委屈:“你宁愿让言放陪你去都不要我陪。”
回应她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就是的,你看你都解释不出来了,”边恋渚不依不饶的叫唤,“在你心里,我现在居然沦落到不如言放……我……我不如……死……”
边恋渚剩下的话呼之欲出,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回头,对上言放那双眸色黑亮的眼睛,仿佛盛着五六月的江南山水。
“麻烦让一下,”於瞲装酷哥,面无表情。
边恋渚瞬间安静了,配上着松软的毛发,像一只打架打输了的小泰迪。
脸上浮夸的表情立马收住了,嘱咐似的看了一眼言放:“有事给我发信息哈。”
转头看了一眼於瞲,深呼一口气,底气不足的嘟囔:“言放同学,好好照顾她……”
说完,头也不抬,脚底抹油的撒腿就跑了。
於瞲默默流泪,我的好恋渚,以后请你吃十串毛鸡蛋。
地上的雨水汇成股,像是透明的树根,沾着初秋的新桂,星星点点的黄。
於瞲踩着这星星点点的桂色,上了车,躬着身坐到了最里面,不满的剜了一眼言放,哼哼唧唧:“我才不会对边恋渚置之不理呢……”
言放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我也不会对个大男人脸红。”
半斤八两,都演的一样烂。
车平稳的行驶着在道路上。
两人说完这番话便默契的沉默了。
医护人员对言放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便也坐回了一旁。
车内空间狭小,於瞲也不敢到处乱撇,只能盯着地面发呆。
想掏出手机搜索一下,不过估计也搜不到有用的信息。
果真有如此天方夜谭的事吗?
有种十六年建立的世界观被一朝打破的荒诞。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於瞲想不明白,她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开始不坚定了。
长时间垂着脑袋,颈椎有些发酸,於瞲抬头向后压了压,不经意的一瞥,瞥见躺在那人的手腕上的琉璃手串,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格外的流光溢彩。
这手串叫什么来着。
心想事成。
於瞲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齐理站在原处,长睫微垂,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刚言放走之前跟他说的话。
给白玉蟑螂找个风水宝地厚葬了吧,算我对不住他。
明明是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