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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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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偏房中,罗帷飘动,蜡灯暖红。

进了屋后,两人反倒没有再说话。

待庄驭雪换下破损的衣袍,只着一身绯色里衣上了床,裴则明才略抬起眼,从即将被盯穿了的一块石砖裂缝处移开视线。

庄驭雪此时正侧对着她,蜷缩于榻上,双膝抵着小腹,侧脸埋在极暗的阴影中。

这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裴则明莫名想。

本能驱使着她抬腿走了过去,却又在即将迈到床边时停了下来——没什么可问的,人家又不打算说,走过来倒显得她多此一举。

就在她“反悔”的这一瞬,庄驭雪偏偏抬起手,猫一样往外够,越过床沿间隙,轻轻勾上了她的手腕。

裴则明呼吸屏了一下,顺着她慢慢坐在床沿。随着她的动作,庄驭雪微微正过脸,才被水润过的唇略一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空档,落园进门送药,浑不知自己打断了朦胧难言的氛围,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与一条浸了草药的布条呈了过来。

裴则明另一只手被困在榻上,只好伸出左手,接过那碗药。

没急着递给庄驭雪,她先探头闻了一闻,虽被草药的苦酸味熏皱了眉,还是捏着鼻子先尝了一小口:“……拿槐蜜——拿蜜饯了么?”

落园自进门就板着脸,对床上的人视而不见,竟也对裴则明这一问题并无反应,愣头装起了聋哑。

裴则明见她不回,心中大约也知她的不快,才皱起来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将蜜饯拿来,我……”

“不碍事。”

身后围过来一只手,庄驭雪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草药,送到自己唇边。

她喝得不快,却十分自如,当真像个喝惯了汤药的病秧子,如饮水一般饮完了药,随手将空碗搁回了桌案:“其实我不那么喜甜,这草药偏酸,反而还算可口。”

大概是没料到她的反应,裴则明又没了声,只是异样地瞧了她一眼,很快偏过头让落园将碗收走。

那一刻的异状转瞬即逝,裴则明轻轻挣开她的手,好抬起手腕,拿起浸满草药的布条。

床榻上的人也安静下来,闭上眼,任由她将药布蒙在自己双眼上。裴则明小心地将末尾的布条缠在她耳后,正欲打个结,就听到她唤道:“裴娘。”

裴则明手上力道轻了又轻:“怎么,系得太紧了么?”

“并没有,如此便好。”庄驭雪单手往后摸过来,自己接过布料,熟练地缠紧,“我只是想知道……为何裴娘有时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裴则明明明背对着她,却觉得她这话说得犹如看穿了自己,不由一愣。

一瞬间的怔忪过去,她咬了一下舌尖,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眼神?你不是突发眼疾,视物不清么,怎么看得这样清?”

“视物便一定要用眼睛看么?”庄驭雪侧过脸,淡淡的药香贴着裴则明的面庞飘来,“我虽有眼疾,其他感官却格外敏锐。若我说,我是用心看到的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裴则明只觉自己的心跳声颤抖起来:“你用心……看到了什么?”

“很多。”

庄驭雪轻声细数,“譬如说,裴娘大多数时候不愿抬眼正视我,像在刻意保持距离;又譬如说,裴娘方才用十分陌生的目光看我,就像是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一般。”

趁着裴则明发愣之时,她继续追问:“你想问方才是什么时候么?就是你令落园去取蜜饯,而我说‘不用,我不喜甜’的时候。你的反应给我一种错觉,就像我本应就该喜甜一样。所以……你此前认得我么?”

这下裴则明是真的语塞了。

她下意识想后退,已经抬了半只脚,却又压抑着放回原处。对方已说到了这地步,她反而真冷静了下来,轻轻阖了一下眼:“……千小姐好眼力,我倒是不该忽略,但我的确未曾见过你。”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费力,以掩了一下,方才能继续往下说,“如果可以……我倒是十分想早些与你相识。”

然而她的否认显然没得到信任,庄驭雪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薄笑,“只是如此么?这便奇了,思来想去,我记性不差,若是见过裴娘这般模样的人物,想必是不会忘记的。既然此前我们并未相识,裴娘方才——”

“我确有隐瞒之事。”

裴则明深吸一口气,“但说出来不妥,一是我羞于讲出口,二是怕污了你的耳朵。”

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承认,庄驭雪缓缓转过身:“……但说无妨。”

裴则明的目光落在她缠紧布条的双目上。她静了静,忽地发问:“你说你能用心看,那你能看到我的心么?”

庄驭雪一顿,还未来得及细想,就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抓过来,牵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掌心按在柔软起伏的胸膛上。

意识到自己摸到什么的时候,庄驭雪指尖一蜷,条件反射地往回收,而裴则明却按着她不放:“我的心在跳,你听到了么?”

“……嗯,跳得很凶。”

“是么。”裴则明语气低落下来,“没有白日时跳得凶。那时你走得太突然,我很难过。”

“……”

一身绯色的人跪坐在床上,一张脸被药布盖去了约莫一半,只有略显紧绷的下颌清晰可见。

她沉默片刻,简短地解释道:“因为我那时被一个魔头缠上了。就在你们离开隔间时,它将我从茶楼中绑走。还好得了新任仙使的救助,我才得以回来见你。”

……半个字的真都没有。

裴则明听她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好扯着嘴角笑了笑。

其实讲到此刻,话题已转,且庄驭雪也没显出要追问方才之话的意思。但裴则明主动将话题转了回去:“知道你有危险,我的心就会跳得很凶,你能用心看到这点么?”

她此话一出,庄驭雪终于用了些力,挣脱她的禁锢,几乎称得上迫切地将手收回。

她静默片刻:“此言何解?”

“三日前,在泾谷幽林初次遇见千小姐时,我的心便一如今日了。”

裴则明垂着眼,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心里反倒觉出了点痛快,“本没想说得这样早,怕冲撞了你,但既然你已察觉……我只好坦诚来讲了。”

庄驭雪的嘴唇张了又合,白如金纸的脸上涌起了一点血色:“为何如此?”

“这就是我方才说,怕污了千小姐耳朵的事情了。”

话到如此,裴则明福至心灵,一个绝佳的由头浮现至脑海。她慢吞吞道:“其实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遇到了一位难以忘怀之人。”

一片死一般的静寂中,她的声音延了几拍,倒像是犹带羞涩:“那人也是一名女子,而且与你气度相似,长相也……嗯,极其相似。”

说到这儿,她退开半步,歉然道:“但我并非有意怠慢你,也无意将你视作替身。我本想将此事遮瞒过去,只待自己调理好情绪。但千小姐虽视物不清,心却敏锐得很,倒不如我直接与你讲明,免你费心。”

她道完最后一个字,案边的红烛正好燃尽,焰头奋力跳了两下,无声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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