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不准,到了傍晚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晚上的摆摊计划估计是要泡汤了。
林道顺突然提议说他今晚要自个儿睡。
【妈妈说男子汉要自己睡】
陆意屏一挑眉。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有眼力劲儿吗?
人家小朋友都这么说了,他们不接受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那好吧,你睡二楼第一间房。有什么事儿就来找哥哥】
“唔!”林道顺抱着他的阿贝贝啪嗒啪嗒地跑下了楼。
“这手都要被你啃秃噜皮了祖宗。”陆意屏的大拇指被沈君尧宝宝含在嘴里,他食指一掐,拇指在沈君尧的唇上一圈,湿漉漉地糊了沈君尧一嘴。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沈君尧那双粹了火似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尤为勾人。
在这“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俱全的节骨眼,太适合干点什么了。然而陆意屏之前就说过,他不是那种“有点喜欢”,或者靠“单纯喜欢”就能不管不顾,靠着本能欲望行事的人。
心里但凡还有点小疙瘩没有尘埃落定,他就做不到完完全全地“开诚布公”。
比如沈君尧的身份。
比如沈君尧到底是因为系统设定才喜欢他,还是因为点别的。
尽管两人都是男的,真做了也少不了一块肉。就算沈君尧只是个虚拟人又怎么样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嘛。然而陆意屏在这方面就是非常传统又洁癖。
他如同认定必须两情相悦才能谈恋爱,必须打定主意共度一生才能结婚,必须拜堂成亲才能送入洞房一样,在这感情世界里容不得半分勉强。
他要泾渭分明的爱憎,也要纯洁无瑕的欢爱。
陆意屏硬生生地把自己内心那簇小火苗给掐灭了。
要不还是让他练练厨艺吧。
油锅里还漂浮着下午炸到一半的鸡翅,陆意屏重新开了火,拉着迷迷瞪瞪的沈君尧进了厨房。
哪个气方刚的小伙子受得了“箭”即将发射出去时突然被人一把掐住,沈君尧也不例外,但是他从未违逆过陆意屏的意愿,所以尽管此刻心有不甘,还是非常听从指挥地炸起了鸡翅。
他做得有模有样,陆意屏觉得非常神奇,靠着门框、盯着沈君尧的窄腰问:“怎么就这么喜欢下厨呢?”
我并没有写这条设定啊。
“我做这些的时候——”沈君尧端详着自己的手,把筷子握紧,夹住锅里的鸡翅,翻转,感受油锅冒出的热气和滋滋的声响,“——好像……能感受到自己。”
陆意屏一怔,这话可太有哲理了。
幸好陆意屏是个有点文学细胞的文艺男青年,他平时喜欢看一些心理学杂书以及科幻小说,看过类似“想让自己感到幸福,就要学会享受生活的细节”之类的鸡汤名句。
联系“上下文”,他自行琢磨出了沈君尧的“病因”,估计是肉身在劳作中和这个世界建立了链接。
那如果换成其他需要动手的活儿可能也会起到同样的效果。
其他需要动手的事儿……
两人在浴室里给对方“串烤肠”的画面随即涌进脑海里,陆意屏的内心顿时一阵躁动,滚烫得像那一锅热油。
好死不死的,就在这时,沈君尧突然一扬手,把背心给脱了,光滑宽厚的男性臂膀堵在眼前,运动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胯骨上,后背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这视觉冲击着实有点大。
“你,干嘛呢?”
陆意屏咽了咽口水,意图不轨的目光从沈君尧细长的脖颈一路滑到肩胛骨、背阔肌,再在腰间的一圈小白边上兜了一圈,颇有继续往下钻的意味,可惜他没有火眼金睛,只能止步于此。
“太热了。”沈君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关火,把鸡翅捞出来,“想喝番石榴汁。”
这好像是沈君尧第一次跟他说自己的感受,陆意屏顿时像听到婴儿初次开口叫“爸爸”一样,整颗心都融掉了。
他立马转身跑出去,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番石榴汁,又抽出几张抽纸帮沈君尧擦脸。
沈君尧弯下膝盖,让视线和陆意屏平齐,闭起眼睛,一脸满足。
陆意屏很享受这种赤城又强烈的“需要”,像南岛夏天最炽烈的阳光,明媚充沛,把他这母单多年,都快空出霉味的躯壳里里外外都照了个遍。
他骨子里那股大侠般锄强扶弱的正义感也越发强烈了起来。
沈君尧拉开饮料罐,喝了一口,看着瓶身上的图案,忽地凝住::“这里面的水,是这个果子的吗?”
罐身上印着的青果子洇着水雾。
“对,用这个果子榨出来的。”陆意屏的拇指陷进他放松的大臂肌里。
手感真好。
沈君尧看着那图案,若有所思:“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