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身侧陷进去了一块,似乎是身旁躺下了一个人,他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环抱住,后半夜,他睡得很踏实,后背犹如贴在一面滚烫的墙上。
第二天醒来,顾时寒一看闹钟,已经十点多了。
他心情一阵凌乱,刚想收拾一番,拿上公文包和车钥匙赶去学校,回过神来,才想起他在接到丁琳芳的电话后向学院申请了两天假期。
许谦推开房门进来时,芝麻趁机钻了进来,跳上他的床,对他嗅来嗅去,似乎是在判断他有没有死。
昨晚芝麻看见顾时寒回来后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吓得一度炸毛,而且进不去他的房间,愁得它偷吃了三根猫条解忧。
许谦给顾时寒拿来牙刷和毛巾,等他洗漱完毕后,又去厨房端了一盘葡式蛋挞。
“老师,吃些早点吧。”
他在晚宴中吃了个葡式蛋挞,发现味道不错,连夜学着做了出来,焦黑的半成品都藏在厨房的垃圾桶里,被他用超市朔料袋挡住,假装无事发生。
“谢谢,这是你做的?”顾时寒随手拿起一枚。
许谦点点头:“是的,味道如何?”
顾时寒笑了笑:“非常好吃,辛苦你了。”
“不辛苦,”许谦突然问:“老师,你是不是昨夜哭过,我看见你的脸上有很多泪痕。”
他安静片刻,沉重而简短的解释:“我师傅去世了。”
许谦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托盘,着急忙慌的问:“怎么这么突然,那老师你岂不是很伤心。”
顾时寒揉了揉眉心,隐忍道:“他在法院工作,没有接受肇事者家属的贿赂,被报复性杀害了。”
许谦嘴巴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原来是这样,真是遗憾。”
他来到顾时寒身后,有节奏的给他按了按太阳穴,见他的脸色好了一点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他从未见过顾时寒伤心成昨日那副模样,印象中的他一向乐观沉稳,心态端正,即便事情的结果最后不如意,他也无甚在意,只追求一个无怨无悔,这只能说明他师傅遇害的事对他打击不小。
丁琳芳厨艺不精,只会点外卖,姚师母又病倒了,顾时寒害怕她们没吃饭,快到中午的时候,他让许谦熬了一锅鸡汤,煮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全部打包好给她们母女二人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顾时寒从黑名单翻出一个人的联系方式,电话打了过去,将人约在茶餐厅见面。
二十分钟后,顾时寒等到了虞远东。
虞远东刚坐下,顾时寒朝服务员招了招手:“你好,麻烦上菜。”
几分钟后,一碟白面馒头出现在桌上。
虞远东面部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不满道:“有没有搞错,我没吃午饭过来的。”
“这样啊。”
顾时寒再次招手叫来服务员:“你好,请问除了馒头,你们店还有什么是最便宜的?”
服务员高情商的回答:“本店近期打折的咖喱鱼蛋性价比很高,六块钱足足四颗。”
“好的,麻烦给我上四颗鱼蛋。”
等咖喱鱼蛋上齐后,顾时寒自己拿竹签吃掉三颗,留下一颗给虞远东。
“吃吧,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顾时寒没好气道:“我要的东西呢,带过来了吗?”
“你哪里有半副求人的样子,”虞远东不服的拿出高定皮包:“这次不多,他房间只剩下最后两颗药了。”
顾时寒把药拿在手里,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
他手里的药正是之前性/瘾发作时吞服的白色药丸。
“干弟,我已经给你够多的了,之前怕被我爸发现,我每次都是偷偷拿几颗,现在只剩下最后两颗,我一拿,他床头柜的药盒就空了,一看就知道不对劲,我为了帮你已经牺牲很大了,他说不定哪天就拿我来开涮。”
顾时寒面无表情:“这样啊。”于是又让服务员添了一份咖喱鱼蛋。
虞远东:“……”
“为什么你这段时间用药用得这么快?”
顾时寒:“拜你父亲所赐,听说他要出狱了,我现在的心情受到恶劣影响。”
顾时寒的性/瘾会因为他长时间持续疲劳或心情忧郁而发作,这段时间他忙得前脚不沾后地,而且屡次心情降到了冰点,他的用药量甚至一礼拜突破了四次,这也意味着他的性/瘾一个星期发作了四回。
虞远东不解的说:“什么意思,我父亲已经出狱了啊,你不知道吗。”
顾时寒:“他出狱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礼拜,他昨天还去参加了云海市的商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