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寒拿走药,和虞远东没什么好聊的,结账后就离开了。
一看发票,这顿饭才花了八块钱。
他这个便宜干哥是当初虞修锦哄着他认的,当初两人谁也不愿意,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后来不知从哪一天起,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开始凑一块儿玩拼图,一块儿在书房写作业,一起去人工湖喂锦鲤,和睦共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曾真心把虞远东当哥哥,只可惜变故来得太快,虞修锦揭开了他下流龌龊的真面目,虞远东是所有事情的见证者。
从此以后,顾时寒对虞远东的感情变得很复杂,因为他流着虞修锦的血,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云海市的郊区地段有一片许家的私人草场,许谦脚踩长靴,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溜了几圈,停下来时胸膛微喘,生出一丝薄汗。
他松开缰绳,利落地从马背越下,将马牵去马桩拴好,给它喂了些补充体力的草料。
叶司誉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紧随其后,目光坚定,神色悠闲,享受着当下的惬意。
蒋辞骑的那匹马和他本人一样似乎有多动症,在草场上不停撒欢,他六神无主的抱紧马头,像抱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尖叫声。
不久后,叶司誉身手矫健地从马背上下来,两人共同坐在休闲椅上看蒋辞的笑话。
叶司誉忍笑:“他那匹马是你特地为他挑的?”
许谦轻咳几声:“没错,我觉得适合他。”
他突然问:“顾时寒在烁华的工作水平你还满意吗?”
“他的确不错,”叶司誉抿了口桌上泡的茶:“以他的贡献值,我觉得月薪二十万还是低了。”
许谦笑笑:“这说明我看人的眼光没错。”
叶司誉:“你当初不止看上了他的脸?”
“不止,我难得看上的人,外表只是他最直观的优点。”许谦得意的晃了晃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睡到他了。”
“哦?做过的那种?”
“不,我没你哥和你发展得那样疯狂,我只是单纯和他睡觉。”
叶司誉呵呵两声:“恭喜。”
半个小时后,叶司誉心慈手软的拿上马鞭去解救在马背上快被颠吐的蒋辞。
许谦用手机给他们录了段视频。
视频里,叶司誉一脸无语的对蒋辞那匹黑马发出指令,一挥马鞭,蒋辞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来,摔了个狗啃泥,六位数的骑马服上全是草屑,一只手指着许谦,嘴里不知在骂骂咧咧些什么,听上去应该很脏。
就在这时,许谦接到了私人侦探的电话。
“少爷,我查到了杨施霖妹妹的所有信息,她已成年,身体状况良好,没有心脏病的前科。”
“那就行。”
许谦拿出一根烟,习惯性的叼在嘴里,迟迟未点燃。
有一次他抽了烟回家,差点被顾时寒发现,几经追问下来,他说是在公共厕所染的烟味,顾时寒才放心下来,他生怕许谦学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沾染了恶习。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切记别亏待了她,伤人不是我的初衷。”
“是,少爷。”
正想挂断电话,许谦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你给我查一下市里一个老法官被人报复的事,务必调查清楚,有消息了告诉我。”
“是。”
许谦收起手机,忍着嘴角的坏笑,泡了一壶茶给摔倒在地的蒋辞。
蒋辞以为他终于做人了,大口将茶饮尽,而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啊啊啊好苦!”
“许谦你个孙子,你这茶叶是从哪来的?”
许谦指了一块草地,那块草地已经被他薅秃了,他笑着说:“就地取材,如何,金银花可是清热解毒的。”
“死许谦,你怎么拿我当贱人来整,还给我挑一匹要人命的马。”
叶司誉在一旁吐烟圈,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能因为你不是顾时寒吧。”
蒋辞一听,开始赖在草地上发脾气,赖了三分钟,抬头看许谦和叶司誉,只见两人双手叉腰,脸上写满了冷漠,气得他从草地上爬起来踢了一脚马屁股,骂了声坏马,然后眼带泪花的跑开了。
许谦:“怎么哄好,请他去鎏金府吃一顿?”
叶司誉质疑:“不去他最喜欢的米其林餐厅?”
“别,那家店的经理算是得罪我了。”
“行吧,那走。”
没走几步,许谦对叶司誉说:“一顿饭怕是不够,算了,把我新买的库里南借他开两个月吧。”
从茶餐厅回到家,顾时寒把仅有的两颗药收好。
自从停电那天起,后续的每个夜晚,许谦都抱着枕头和棉被自动自觉来和他一起睡。
许谦说他从来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他离不开他。
其实许谦不知道的是,顾时寒也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