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幻想过另一个你走向他的场景——虽然你对此不抱有希望。
白无垢的白色,代表纯洁无瑕,也代表进主家之后可染成各种颜色,易融入主家的意思,而白色是阳光的颜色,是神圣的,因此婚礼祭祀时也多穿白色。
止水穿着白色的羽织,你穿着白无垢。你们两没有谁融入谁家,你们两是组成一个新家,所以你两都穿白。你没穿黑已经是对婚姻的容忍了。
你站在原点,他站在对面,他害羞紧张到不敢看你。然后婚礼声音响起的一刻你迈步,他抬头跟你从对面迈进。
止水从十米远的地方慢慢向你走来,和你之间没有任何人阻隔,你的亲友在左边,宇智波的亲友在右边,你保持和他一样的速度,在众人的注视中——
你径直走向他。
他的血。这不是致死的出血量,但刚好和挖下写轮眼差不多。
自挖双眼的宇智波,如果不是没了活路怎么可能会毁掉赖以生存的眼。
你泄力般的坐在了地上。离你最近的宇智波抓住你的肩颈的衣服,你手一歪撑住地面,不然你也差点坠下去。
正好你又被人抓着,你就撇头看了眼深渊。你以前还以为婚姻是爱情的深渊,没想到在真正的深渊面前你才意识到什么是直视深渊的恐惧。
百米多的高度,下坠大概五秒不到。
那五秒他在想什么。
他肯定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瞬身走人,他有没有——
美琴把你的头撇了过来,打断了你的思绪。剩下的宇智波赶忙架着你把你挪走。
他们误会了……他们以为你要跟着殉情是吗?
你不是要殉情。但是谢谢,你现在没什么力气,谢谢他们借力让你依靠了下。
你从美琴怀里起来:“谢谢。”
“谁有刀,手里剑,苦无,绳子也行……”你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嘴里吐出来。
在场所有带忍具包的宇智波都捂住了口袋。
……他们又误会你了。你只是想借着工具向下滑,在重力加速度的和极度紧张的精神压力下你不能保证你的查克拉可以熟练的运用在脚底,就是你没办法确保自己安全的下到悬崖底,湍急的水边。
“我不是要死……我是要去找他。”你费力的解释,但好像越解释越乱。
美琴哭着摇晃你的肩,“他说了不让你殉情的啊,你振作一点啊!”
你很振作。是他们在误解你。
你有点乏了。发丝黏在泪痕上的触感让你想从殉情寡妇的角色中抽离,而你的意识好像短暂的飘出身体,俯视着这个戏剧化的场景。真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你要殉情……还有几个情绪激动到落泪的。
再拉扯下去你再不真的殉了就算不礼貌了。
“沿着水路打捞尸体了吗?”你盯着空气问。
富岳:“已经喊人去下游了。”
你脑子空白,缓了会开口道,“……两天内能找到吗?”
两天内是皮肤苍白,指端膨胀,再久就要巨人观了。你不想看,他肯定也不愿意让你看。
富岳沉默了会,他不敢保证。
你继续开口:“这不是内陆河吗?又没有汇入大海,是可以找着的吧?”
富岳:“三天,如果三天之内没找到止水,就停止搜寻吧。”
他心想:毕竟是享有天才之名的‘瞬身止水’自尽,搜寻太久不管有没有找到遗体——都是在逼着族人直面族内中坚力量自戕的打击。对还活着的人算不上友好,而死了的人已经把最重要的眼睛自毁了,最担心的部分也没有了。他甚至有点感激止水身死前的体贴。
你脑子里还在想下游会不会有喀斯特地貌的溶洞……如果被卷入地下暗河那真的是除了把木叶炸了别无他法。
你感觉富岳应该是要留止水一个体面。又或者是给宇智波一个体面。在昨天之前瞬身止水可是宇智波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颜面。
“还有一封信在哪?”你伸手问富岳讨要。
富岳:“那封信的内容有点敏感。”
你:“省掉敏感内容复述。”
富岳:“全是敏感内容。”
你:“……”
富岳:“而且其实我没有义务给外族人告知族人遗——”
美琴:“富岳!”
你察觉到确实是你命令的语气在先,语气弱下来,垂眼道歉:“对不起,我的不对。”
富岳的下颌鼓动了一下,“后续会请暗部协助调查,你可以找转寝顾问了解遗书内容。”
你呼吸一滞。
比起听到你妈的名字,你更恐惧的是‘……’。这是你第一次完整的听到这个词。你虽然不愿承认他身死,但将他的讯息称为‘……’确实太——难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