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格萨拉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那名守卫。
“怎么?”
守卫走了过来,看向宋知韫。
“敢问这是别吉的女使?”
“不然呢?”
格萨拉神色冷了几分:“本君还能带走别人的女使不成?”
“别吉息怒……”
守卫俯身道。
格萨拉冷哼一声。
“香茗,走。”
“是。”宋知韫身前交叠的手渗出薄汗,紧张地捏了捏,跟着格萨拉走出了大门。
那名守卫没敢再拦,只是远远的望着,神情若有所思。
待走远了,宋知韫长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差点就被发现了。”
格萨拉咯咯笑着。
“我就说罢?可敦放心便是!”
二人一路往外,路过王帐时,格萨拉神情有些惆怅。
“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便是在此处,我当时还说呢,可敦说不准会给我当嫂嫂,没成想竟这般快就要实现了!”
听言,宋知韫愣了一下,想到如今最有希望坐上可汗之位的三位特勤,轻轻抿唇。
“格萨拉,你认为……哪位特勤最有可能成为可汗?”
“这个嘛……”格萨拉眨眨眼,短暂思索了片刻,“五兄或者七兄罢!”
“五兄协助父汗理政多年,最熟悉朝堂之事,也最受朝臣拥护,七兄的话,手握兵权战功累累,名望极大,只是朝臣们不待见他。”
听到这里,宋知韫疑惑地蹙起眉心。
“他有如此战功,朝臣为何不待见他?”
“因为当初,先可敦是诞下七兄后不久便故去的,传言说,七兄是煞星命格,说……说先可敦是被他克死的。”
格萨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话音落下,宋知韫蹙起眉,哑然失笑。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我也不知。”
格萨拉耸耸肩:“毕竟我当时都还没出生呢!”
宋知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为何会觉得,三特勤没有成为可汗的可能?”
“也不是没有。”
格萨拉皱着小脸,语气带着些嫌弃:“但他似乎不在意朝堂之事,整日不是捣鼓他那些小玩意,就是与美人寻欢作乐。”
“怎么感觉,你倒是对朝堂上这些事情挺了解的。”
宋知韫眨眨眼,好奇地问。
“没办法,阿姊天天跟我耳边念叨,想不了解都难!”
格萨拉嘿嘿笑着:“好啦,快走快走,今儿个带你去看我最喜欢的那个头牌!”
“好。”宋知韫笑了笑,应道。
也是,格萨拉这般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对朝堂的了解都源于拉泽的话,倒也合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想的问题了。
若是顺利,她明日便能离开了。
思及此处,宋知韫心中的愁闷都消散了几分。
红楼就开在集市,这会儿天色尚早,集市都没什么人,显得格外冷清。
迎客的是个俊朗小生,他看见格萨拉,面上立马堆出笑容:“别吉,有几日没见着您了!”
“近日王廷事忙,没机会出来。”格萨拉笑着,被小生迎着走进红楼。
宋知韫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虽然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不多时,宋知韫跟着格萨拉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包间的里侧是一个很大的花窗,窗口往下能看见一楼的台子,视野极好,若是晚些时候,台子上应是有花魁表演的。
“还请别吉稍坐,奴家这就去将乌萨枫叫来。”
说罢,那俊朗小生便恭恭敬敬退出了包间。
宋知韫看着关上的门,眨眨眼。
“乌萨枫?”
“我的头牌。”格萨拉很是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待会你就知晓了,他可俊了,曲儿又唱得好!”
“嗯。”宋知韫抿唇笑了笑,轻轻颔首。
她对头牌什么样真不太感兴趣,心里头惦记着要离开的事情,像是悬着一块大石,迟迟无法落下。
“格萨拉,能同我讲讲商队吗?”宋知韫忽然开口,“听闻中原的商队每三月便会来一次,带上中原的物件前来售卖?”
“没错。”
格萨拉点点头:“也不只是物件,还有奴隶,商队的卖家也包括人牙子的,有个姓苏的兀真便是被买下来的。”
“竟然如此?”
宋知韫有些诧异,她还从未想过,商队竟然也会买卖奴隶,而王廷竟然真会去买……
“怎么了?可敦可是有想买的东西?”
格萨拉眨眨眼,问道。
“身处异地,自是想念故乡,不过北境也有许多东西是我没见过的,我在想,我父皇和母后一定也没见过……”
说道这里,宋知韫眼眶有些发红。
格萨拉呆在原地,无措地围着宋知韫转了两圈。
“你别哭呀……我知道你想家,可这不是也没法子吗?”
“我明白的。”宋知韫眼睫轻颤,叹了一口气,“对了,既然中原有商队会来北境,那北境是否也会有去往中原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