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调查过席夏,只是一个贵族,甚至连继承顾家的资格都没有,父亲还只是一个平民血统,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叶独息看得起。
他已经有了一点权利,叶家正是势力强盛的时候,趁着叶独息被派去外地脱不开身时,席夏正在参加第四次青年大赛,鬼使神差,叶榕暗自吩咐人把席夏参赛用箭折断,让其在比赛中出丑,就算后面叶独息知道也无济于事,难道下台的叶独息还能对他这个真少爷动手?
让叶榕没料到的是,叶独息不知道怎样知道了这件事,马不停蹄赶回来,把制作许久还并不完美的弓箭亲自送到大赛现场,挽救席夏无弓可用的尴尬场面。
既然叶独息对席夏这么看重,叶榕也尝试着去接触,结果却得到了叶独息的冷漠,在两人工作时轻轻一提。
“是你对席夏的弓箭做了手脚?”
叶榕握笔的手一顿,慌乱道:“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也没做什么,不就是一个比赛……”
叶独息已经完成任务,起身打断他的话,睨他一眼,“做好自己的事,继承人的位置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稳。”
不仅仅是口头警告,自从那天后,叶榕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被训斥,以及似乎又回到刚回来时被人指点的处境。
叶榕就此知道,没有叶独息的帮助,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命运的那根线拴住的只是他,握线的是叶独息。
他不服气,想要做给叶独息看,疯狂的接纳继承人该有的知识和手段,变成即使是凌晨流鼻血,也能面无表情处理干净,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学习,可是叶家只要有叶独息,他就只能是个提线木偶,同样两份家族项目方案,家主只会对叶独息的赞叹,而他的永远是皱眉后驳回,修改修改修改,最后被要求去请教叶独息。
再然后,顾家爆发离婚事件,第一波及人是席夏,将会成为平民。
叶榕是平民区长大的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用不了多久,席夏就会变得和他一样,叶独息会亲眼看着他珍视的宝物裹满泥污。
在他微妙的心情中,叶家随即出事,叶独息打算扔掉现有的身份,跟随席夏去往平民区。
这一决定引起叶家里里外外轩然大波,叶榕曾苦涩的想,如果换成是他,叶家可能毫无波澜,最多被带去做思想教育,事实上他也没有勇气再回到平民区。
叶家家主找叶独息单独谈话,内容叶榕不知道,他十分害怕叶独息再把位置抢回去,不过叶家似乎没有和叶独息交易什么,但叶独息出来后,不久就让一个家族分崩离析,那个家主叶榕后来私下调查过,是试图对席夏动手的家族。
叶榕蠢蠢欲动的手缩回,叶家家主帮他解决掉尾巴,怒斥他,说如果叶独息不在,他什么也不是,更别说坐上家主的位置。
恨吗?恨的,所有人都认为叶独息比他优秀,明明他才是被抢走位置的人。
叶独息虽然还待在叶家,但渐渐隐藏到叶家幕后,做事明显心不在此处。
叶家因为离婚事件让顾家受挫,第一贵族的权杖落入叶家囊中,叶榕趁此机会想要超过叶独息,他只要努力,终会得到承认。
现实的耳光打得响亮,叶家在他的手里开始走下坡路,无论族里族外,都是对叶家的唱衰。
叶榕那会儿已经知道贵族暗地里的勾当,也能明白为什么叶家不肯放叶独息离开。
叶家家主不知多少次对着他叹气,“你相信有人能把事事都做得完美吗?叶独息就是这种意义上的天才。”
一年后,叶独息背地里用叶家势力又弄残一个想要悄悄对席夏使坏的贵族,这件事成为导火索,那时的叶家本就和其他贵族关系不好,高高在上太久了。
贵族借由此事,集体想要叶家处理掉叶独息。
叶榕哪能不知道,看上去他们是为受伤的贵族讨公道,实际上是害怕叶独息再次掌权,让叶家回到高峰。
叶家一面对外宣称叶独息已经被处理掉,一面又暗自把叶独息关进Bethlem。
叶家没落的趋势已经无法阻挡,他们想让叶独息为叶家所用,计划给叶独息催眠,并且研制的一种药物。
为了研究这药,Bethlem里疯了不少人,在叶独息身上反复试用,把朗朗如玉的君子折腾得只剩一个骨头架子。
药物长久使用会导致眼睛颜色趋于蓝色,畏光,可以使得叶独息不能随意出门,疼痛敏感度提高,这样更便于对目标洗脑,让他的身体本能给予反馈。
叶榕目睹一切,并且他知道Bethlem的药没有解药,只有缓解药,但具有依赖性,他们没有给叶独息留任何活路。
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邸,连接了一个炼狱,叶榕看过叶独息的状况后,时常因为噩梦失眠,梦中的叶独息换成了他,他忍受不了药物带来的痛苦,一把火烧了所有,包括他自己。
叶榕看着在Bethlem里苦苦挣扎的叶独息,因为头皮耐疼痛度低,没人能帮他打理头发,头发越长越长。
他想,如果叶独息真是一个女生就好了。
三年未满,那一批药物试验出来的人,只有叶独息还有理智,湛蓝的眼眸就是药物使用后的痕迹。
叶家家主认为时机到了,解开对叶独息的催眠,他手里有缓解叶独息痛苦并且延长他寿命的药,这种药只有Bethlem才能制造出来,所以他有把握能控制叶独息。
但叶独息依旧逃走了,并在养好獠牙后,刺穿叶家命脉,从叶家血泊中建立起夏家。
叶独息没对他下手,不是放过他,或者说是不屑。
叶独息就是这样高傲的一个人,他只为一人低头,只求一人为他加冕。
叶榕听着刚才恳求叶独息回归的人,内心凄然,他们如果知道如今仇恨的夏家家主就是叶独息,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任何人站在叶独息对面只会瑟瑟发抖。
而他们这群贵族,早在剥除叶独息贵族身份时,就已经和他不共边了。
……
“少爷?少爷——”
“少爷这么早能去哪儿啊,是不是又去翻墙了?家主今天又不在,担心死我了。”
“少爷——”
外面是苏珊和洛银河的呼唤声,席夏背靠着门,耳朵贴近门缝,听见脚步声远去,才慢慢滑落坐地。
丘意碎看看来夏家第一次进入的房间,“我们来书房干嘛?如果叶独息回来,我们就会被抓住。”
席夏挨着用手抚过书柜里的书籍,“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来叶独息常待的书房,我可以安心找找有没其他出路,万一有机关什么的。”
丘意碎不明所以,跟着席夏一起找,结果四面墙的书都按遍了也没什么机关,倒是两人把书脊的灰挨个扫一遍。
“我天,这么大个宅子不修个逃生通道吗?”席夏累趴在书桌上,“就没想过万一家主被威胁需要逃跑怎么办?”
“家主怎么会被威胁?”丘意碎问。
席夏想想小时候听的故事,“比如女家主不愿意结婚,然后前一天晚上利用密道逃出去。”
还有一天就要决赛了,他必须要出去参加比赛,苦肉计激将法什么的都用了个遍,还是没能让叶独息开口放他走,伍味叶独息倒是按照约定让他离开了,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如果他不能出去,前面所有人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一想到这个结果,席夏撑起身子,“不行,我得——”
因为手在桌子边缘没按稳,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书桌底下,椅子也被碰倒,幸好有地毯,声音不大。
“破身体,给我吃了多少药啊,疼死了。”席夏揉揉额角,差点摔出个脑震荡。
他正打算坐起,却看见书桌柜子侧面有不明显的划痕。
丘意碎也凑近仔细瞧了瞧,“是工匠做错了吗?”
叶独息用的桌子,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席夏曲手敲了敲,“暗格?”
他眼睛一亮,“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说不定有夏家布局图,能让我们找到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