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夏去了更衣室,出来时检查好的弓箭已经被工作人员带回来,广播开始通知选手进入等候室。
进去时,柏寒深已经在座位上闭目歇息,席夏拿着弓箭坐到他身边。
席夏:“前两次比赛都是大雪,这次却是晴天。”
柏寒深睁开眼,视线凝聚在膝盖上,“是啊,终于能够再次对局,第三次我们之间的比赛,希望能有所不同。”
“当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席夏说:“这一次,我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弓道!”
柏寒深和他对视,两人没有一个人目光闪躲,看进对方眼底。
“比赛开始,请选手进场!”
椅子发出吱的一声,两人起身,迈向赛场。
矢道的草坪提前修剪整齐,阳光照在上面,像为一块方正的蛋糕洒上金箔,射场的木地板精心上好了油,射手服随着走动摇曳,像是站在平静的湖面,能够形成一对倒影。
席夏和柏寒深进入本座理箭,箭镞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提弓进射场,每一步的距离都印在了肌肉记忆里。
比赛由柏寒深开箭,因为他是预选赛第一位初赛选手,有优先射第一箭的权利。
足踏,引分,会,离,残心,霞靶对面的裁判员举出展示牌,正射正中!
凌厉的弦音,自然形成的弓返,流畅的动作,以及迅猛的节奏,都是柏寒深对席夏发出的挑战!
席夏的羽睫颤动,暖色的光裹扎在上面闪闪发亮,像是有雪晶在上面凝固,睁眼的瞬间,猫眼里全是锐利,弦贴近脸颊,大三的动作凸显少年劲瘦的身形。
“咔——”
弦松箭发,正中!
两人节奏相接,气势抗衡,每一箭快得不像是决赛该有对局方式。
柏寒深微调了技法,席夏敏锐感知到,立刻随机应变,不给柏寒深留有入侵的机会。
柏寒深的技法会比柏家正统技法厚重很多,像是一座冰山,其下的体积会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庞大,因此不会像表面那般平静,等到人适应或是轻视时,早已经被他冰封住,再也动不了了。
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在上面融化一个缺口,找到里面的弱点。
但是太难了,柏寒深将自己伪装得无懈可击,不仅是技法上,就连弓道也使人望之生畏。
在如此快节奏的比赛中,要想要快速找到柏寒深的漏洞,一击即中,难如登天!
不行不能这样想,席夏试图平静,越想越乱不利于弓道的展现。
刚才那一箭太快,他的箭差点就紧随其后脱手,太过危险,一旦陷入旋涡,再想从中脱身就难了。
既然想要用快箭结束比赛,那他就用慢箭拖缓节奏试试。
席夏新的一箭保持长久的会才离手,没想到柏寒深不管不顾依然采取刚开始的技法,又将节奏拉了回去。
看来之前的技法没有产生作用,柏寒深根本不接招,想必是看出他的想法。
那就用叶独息殊死一搏的技法冲断一下柏寒深的节奏!
柏寒深调整左手手型,在席夏新的一箭中,进入物见。
弦音发生的改变,席夏再次更换了技法,没错,这是第一次青年大赛时席夏惯用的招数,与柏家稳定的技法相对。
这一次,与五年前青年大赛稚嫩的弓道不同,与两年前迷茫的弓道不同,如今的席夏怀揣着逐渐坚定的弓道站在这里,他亲眼见证了席夏的进步。
祖父在宴会指导席夏结束后,某一次射箭指导时无意提起,“叫席夏的那个孩子,就是多年前你不顾阻拦想要回国参加青年大赛的原因吗?”
他没有否认,但也表达了困惑,“是他,在国外无意看过他射箭的直播,所以想要回国与他对局,但是那一次他逃走了,我认为他不是我想要寻找的人,没办法像您和司酒酽老师那样。”
“你后来得知那次是因为他家里出事所以才没参加同中竞技,所以还特意摆脱柏舞送你又回国一次,依然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是的,我在找到他后,远远听见他射箭只是为了赚钱,便失望离开,没有半分热爱的弓道我不认同,可能我的弓道之路只会是一个人。”
柏斛没有劝说,只道:“射箭的路上有很多人,对手只会是自己,但射箭时要看清自己很难,于是追寻弓道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个离你最近的人,就是那个人,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心,使弦音发出回响。”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