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东的深冬难熬,在大街上随意逛两圈就会得到根人形冰棍回来,寒风呼啸,屋檐的冰碴落地上,被踩得清脆。
“老板,今儿生意不错?”
弓箭馆门被打开,冷风趁机钻入,门稍一合上,斩断了它的尾巴。
老板昏昏欲睡,见来客才打起精神,“这个天哟,最让我们这些开店的人吃不起饭,冷成这样,来射箭的人少,没什么生意。”
“我听里面挺热闹啊。”
“嗨!因为席夏在那间射箭,去看的人多了,就是这样。”老板见怪不怪地说。
刚进来的短发青年倒是惊讶了,斜了腰看去,“席夏?他不是消失了吗?射箭赛事上许久没见着他了吧,听说他夏家家主身份爆出来后,想找他射箭的人都排到东区外了,他现在在你这儿射箭?!”
“是呀,前不久刚来的,我这个小破店就亏得他带来点人流量。”
“既然这么久后再次出现,肯定是为了参加这次全国大赛的代表选拔,有得看喽!”
老板撇撇嘴,“虽然我对射箭没什么兴趣,但那个席夏说实话看上去也不怎么厉害。”
他是子承父业,这间弓箭馆本就是父亲传下来的,要不是东区不好就业,他也不会在这守着个破馆子,百无聊赖。
“嘿!你是因为对弓箭不感兴趣,席夏可是赢过柏寒深的人!”
老板收完钱,摸出手机继续刷短视频,“依我看,柏寒深比他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那样的射技,赢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就是个机灵点的小孩儿。”
青年抬腿走向热闹的射箭场,“难得看见席夏射箭,我不和你扯,你又不懂射箭。”
第一间射场是弓箭馆最大的射场,木门拉开,里面人山人海,本座后坐着一群持弓观众,他们交头接耳,青年视线绕了一圈,就是没分清哪个是席夏。
“你也到这来了?”
“全国大赛快开始了,我想去报名试试运气,看能不能被选上代表出赛。”
“呵,只选五名代表,看柏家最近公开的柏寒深练箭视频,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八段的水准,我们这些散装技法,哪里选得上嘛!”
“真别这样说,这两年国外不是出现了个厉害人物?叫什么来着,用的也是平民技法,四处射箭,听说难有敌手!”
“你是说丘意碎?我最近喜欢的国外平民射箭手就是他!”
“对对对,就是丘意碎,如果他也报名全球大赛就好了,不用再在网上听见他的传说,而是实实在在能看见他射箭。”
见他们聊得正是兴奋,青年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见势弯腰客气询问:“大哥,请问这里边哪个是席夏啊?”
“席夏?你也是来找席夏指导射箭的?”
青年一愣,“指导射箭?不是看他射箭吗?”
“你是来看的啊,坐那边去,给一百就可以看一上午,我们这儿是排队等指导的,一千一次。”
青年诧异:“看席夏比赛还要另收钱?”
“那当然,人家好歹也是全国大赛的冠军,能给你免费看、免费指导?愿意指导我们这些人就算不错了!”
职业选手私下在公开场合收钱指导,青年闻所未闻,但对席夏的崇拜还是盖过了内心的怪异,扫码给钱后坐到观众的一边。
等了不到片刻,青年看见席夏终于出来,很明显就能认出,和被偷拍到的照片一样,一头卷发,眼睛像两颗玻璃珠,笑起来有一对酒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席夏好像矮了点,和那张穿着夏家家主袍的照片不太像。
不消多想,青年甩甩头,那张照片本就拍得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席夏什么样。
席夏走到射场,身后又跟了一群弓箭手,男女老少都有,从刚才等待指导的排队区域上场,他们静静等着席夏开箭。
台上席夏摆开架势,穿着射手服还挺唬人,慢动作做着射法八节,像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但是举弓的双手摇摇晃晃,实在不像是一个职业弓箭手该有的样子。
终于,青年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问周围的人,“他是席夏吗?席夏是夏家家主,为什么会来这儿收钱指导?”
“肯定是席夏啊,两年前全国大赛结束后,夏家不是出了通知吗?席夏不参加后续的一些正式比赛,要像司欲止那样四处去磨炼射技,估计是快要到全球大赛选拔了才匆忙赶来,再说,夏家主家在春城,离着十万八千里,东区的物价又高,总得赚点住宿费,诶……你不信一会儿你看他射箭就知道了。”
如他所说,青年看到台上席夏射箭的一瞬,前面所有的疑虑全都打消,如此诡谲的射技,三箭用了三种不同的技法,除了席夏应该没人能轻易模仿出。
台下掌声如雷鸣,激动地欢呼,台上等待指导的人员急切整理弓弦,席夏演示完了,就该来亲自指导他们了。
青年打开手机,算了算这个月的余钱,心一横,计划去往指导区排队。
难得能有机会被席夏指导,说不定一个点拨就能让他少走好几年弯路。
……
“柏家特发声明,国内全球大赛代表选拔即将开始,柏斛将回国为代表选手做……”
老板无趣地划过,大大打了个哈切,还没闭上嘴,一股冷气就灌了进来。
“啪!”